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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她脱口而出。

  “三顿而已。”顾淮远慢条斯理舀了一口小米粥进嘴，吃饱了又有力气阴阳怪气，“又没人给我送豆浆。”

  6兮闷闷地想，就不应该把这男人喂得太饱。

  她捣了捣碗里的粥，决定专心喂饱自己，不再去管他死活。

  顾淮远显然不满意她这样沉默的对抗，喝了两口清淡的粥，大概觉得没滋没味，放下了勺子。

  “那两个男人跟你什么关系？”

  6兮对上他严肃的脸，回以同样的严肃：“私生活无可奉告。”

  原本和平的气氛又被轻易破坏掉，6兮已经放弃能和他和解，静等着他的冷嘲热讽，却没等到，一抬头，对面的粥碗和面碗都空了，他竟然很给面子地全吃完了。

  “愣着做什么？”顾淮远见她愣，优雅地扯过纸巾擦了擦嘴，“快点喝完，我洗碗。”

  当年同居住在一起，他们在家务上分工明确，她做饭，他来洗碗，6兮没想到多年以后他竟然还是坚持这个习惯，心底莫名一阵兵荒马乱。

  “不用了，你去躺着吧，我来洗。”她别扭地一口拒绝。

  做了两年的枕边人，顾淮远当然能猜到她此刻在别扭什么，这碗他偏偏就洗定了：“要么碗给我洗，要么我们继续吵，你自己选一个。”

  他一直擅长强人所难，6兮昨晚睡眠不足，今天实在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他拉扯精力，迅喝完碗里的粥，把碗往他前面一推，给出她的选择。

  厨房里响起哗哗哗的水声，她无事可干，空虚的胃又被暖香的粥填饱，有时间欣赏他这2oo平的开阔空间。

  看得出来这就是他生活的地方，处处有他生活的痕迹。

  沙上散乱着几份文件，价值不菲的手表随手搁在餐桌上，客厅很大很空旷，落地窗外的城市繁华尽收眼底。

  她不禁想起很遥远的从前，他们住在简陋破旧的小楼里，掰着手指头算账户还剩多少钱，下个月还有没有余钱去小馆子改善伙食。

  仿佛是一场虚幻不现实的梦，天差地别到她不敢相信原来真的生过。

  她曾经拥有过一个贫穷贵公子，他沦落底层做了两年穷人，最终又回到自己的天空之城。

  前尘往事容易让人跌入伤感陷阱，她不喜欢这样，想起来他一直不满意弗兰的床，于是悄然走到他的卧室门口，借着半掩的门，远远观察他现在睡的大床。

  他在床的问题上各种挑剔，她打算偷个懒，按照他现在睡的床设计一张差不多的，他总没法再挑剔下去。

  “怎么不进去？”

  她一时太专注，没有现顾淮远已经悄然站在她身后，她惊诧地转过脸，正好对上他促狭的目光，他分明在得意，觊觎他就直说，不用站门口来偷偷摸摸那一套。

  6兮不想被他误会，索性大大方方坦露动机：“王助理说你不满意方案里的床，我看看你现在睡的，按照款式给你设计一张差不多的。”

  “明白了，你想偷懒。”顾淮远轻轻松松就揭穿她，“我也是花了钱的，你就这么敷衍我？”

  他说的一点没错，她就是态度敷衍，没想踏实靠产品本身打动他，只想动歪脑筋打掉他，6兮无言以对，确实有些心虚。

  “如果是这样，我不接受。”顾淮远毫不留情地掐灭了她的小聪明：“这张床我如果睡出了感情，为什么要换的？搬过去不就好了，何必劳驾你6设计师再给我复制一张差不多的？”

  他和她离得很近，近到他身上沐浴后的薄荷味丝丝缕缕缠绕着她，他微笑看进她眼底：“兮，我虽然钱多得花不完，可也不想被人当傻子。”

  6兮窘迫地移开视线：“抱歉，是我想得不够周到。”

  她一边道歉，一边试着拉开与他的距离，却现他仗着人高马大堵在了门口处，她若想躲得远点，就只能往他卧室里去。

  他显然也是有这样的打算，不断逼近，她被迫后退，最后两人都踏进了卧室。

  “来都来了，不进来看看我睡觉的地方？或许能给你些设计上的灵感。”

  明明是强迫她，他却把话说得让人拒绝不得，6兮到底要拿出点职业素养来，只是回忆起他之前的失控，还是心有余悸，不由保持着警惕。

  他又一次站在了她身后，声音很轻，却撩得人心痒：“兮，你就不好奇吗？”

  6兮忍受着心底深处漫上来的奇怪感觉：“好奇什么？”

  “你看看这张床——”

  顾淮远的视线掠过她白皙纤柔的脖颈，明明触手可及，却遥远的不能一尝美好。

  还好这些年，他最不缺的是耐心。

  他的唇快要贴上她的耳垂：“你就不好奇，这张床上睡过多少个女人？”

  有什么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间，6兮暗自调整呼吸节奏，面上却没有多余表情：“我对别人的私生活不感兴。”

  顾淮远不放过她脸上每个微小的表情，只觉得这个女人脸上的细小绒毛都透着可笑的倔强。

  “我糊涂了。”今天机会难得，他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你说的别人，包括前男友吗？”

  他慢火炖肉，6兮怀疑自己就是被架在火上的这块肉，他煎不熟她，就拿出水滴石穿的耐心，要她最终俯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