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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物是人非（第1页）

夜幕渐降，大石村上游河道上，一黄袍道士骑着一无尾肥牛正沿河而上，身旁跟着一武衣小和尚，和尚有些小胖，短腿短脚，行走间却是灵动，和尚虽年少，却是顶着九道戒疤，看似木纳，细缝双眼却是灵动，时不时的盯着肥牛，两眼冒光，口水都溢出嘴角。

“我说不二啊，你就不能有点出息，瞧你那怂样”黄袍道士斜眼瞧见和尚举动，有些调笑的道。

唤作不二的和尚却是挠了挠光滑的脑袋，道：“我哪能跟师傅比啊，师傅你修为高深，难逢敌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放一个屁百里之外都能闻见味，这动动手指，略施小术便得肥牛一头，以后师傅每日下山走一趟，我们便每日有肉吃，我也好生修习观风放哨的精髓所在，以后不管师傅偷牛也好偷人也罢，我必定放好哨。”

黄袍道士甚是受用，老神自在的捋了捋鼠须，顿了顿才道：“你若修练与嘴巴一样厉害，别说每日牛肉，每日虎肉龙肉为师也给你偷来”

道士说完，便佛尘轻摇牛背，壮牛便扬蹄加前行，小和尚依旧不紧不慢的跟上道：“师傅，我听闻有卖肉的，将牛牵上街，边走边割肉，肉卖完了牛才倒下，这是真的假的，这天色已晚，你我何不寻一地方，割下几斤牛肉，我在为师傅你防风盯梢一次，搜寻半斤黄酒........”

......

自小没出过远门，只是村里横的云起，最远也是跟老东西到邻村看一场妇人沐浴，半个下午的匆忙赶路比起去邻村的距离远了许多，云起多少有些兴奋，有些紧张。

“也不知老东西现在在干什么，怕是又在哪家院子蹲墙根吧”

“老东西”并不是云起不敬的称呼，而是老蔫让云起如此称呼，云起本想唤一声爹，老蔫听闻惊讶之极，抬头看了看天道：“承受不起”，云起想唤一声爷爷，更是将老蔫惊的半天烟都不敢抽，念了无数声老天保佑，才战战兢兢的让云起唤自己老东西。

想了些琐事，见天色已黑，紧了紧手里的扁担，两眼青光微闪，便在黑夜中清晰视物，地上隐约的血迹清晰可见，这也是云起自小便有的本领，白天能看两里外的老鼠，夜里视黑夜无物，随着年龄增长越的凸显起来，云起自己也是感觉惊奇无比，只当是自己天赋异禀，便给眼睛取了个名字叫青眼，只因偶尔青光闪现。

循着血迹一夜追赶，早已不知行了多少路程，地上的血迹也慢慢稀少，每当云起以为血迹就要消失之际却总有一滴指引着方向，血迹新颖犹如新落，云起以为就要追赶上，却是不论如何也没看见牛影也没看见人影，第二日又追赶了一日地上再无血迹，云起却是到了一道观门前。

回身看了看来路，尽管视力惊人，也是看着苍茫的群山怔怔出神。

道观处在群山峻岭之间，道观所在的山体陡峭至极犹如断崖，道观前只是丈许宽的山脊蜿蜒延伸，蜿蜒的山脊便是云起来的方向，而面前丈平地中央生一古树，古树后方十余台阶上竖一双开道门，道门破败，两扇大门一扇已经掉落，靠在门边，一扇被横钉在门柱上，倒是成了一高大门槛，门槛前面是两座石像，石像差不多有半个门板的高度，竟是两只鼻子高举的大象。

道门上方一块铜匾只挂着一角，正随风摇摆，云起歪头才看清匾上书写臾观二字，只臾字似乎两人书写而成，字迹显然有很大区别，下方还有涂盖的痕迹。两边门柱书写一联，上联曰：“上遁苍天偷鸡摸狗”下联曰：“下遁黄土招摇撞骗”本就不算工整的对联，上下两联中间各被被挖去两字，倒是看不出是何字。

“那道士，倒是没骗人，果真有个臾观，只是只顾着追赶，怎就到了这偏僻的地方，这山路也好生凶险。”

云起倒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何况有理在先，便紧了紧手里的扁担，底气十足的踏上台阶，一脚踹向横钉着的木门。

“无耻偷牛贼，给我出来”只是话声未落，却见木门直接哐当一下掉落，整个门柱摇摇欲坠。

“这什么破门，这要是倒了还不得被那道士讹上”

云起急忙扶住门框，还用扁担支起，才慢慢止住摇晃的木门。

“如此大的动静道观也没有人出来查看？”。

看着破败的道观，略显的诡异，云起正思量要不要进去查看，阵阵牛肉香味却是从道观后面飘来。

“这天杀的不会已经杀牛吃肉了吧”

云起不敢再耽搁，寻着肉味向道观内走去，入了道观才现道观内狭小无比，只有十丈方圆的院子，两侧更是摆放着些许石像，石像动作不一但是外形相似。

“这是老鼠？”

“诶，这老鼠的姿势真奇怪，撅着屁股干啥”

“这个更是奇怪，门牙真长”

一路惊奇，过了院子推门而入，才见屋子屋顶极高，屋内供奉一只直身而起的老鼠，高约数丈，直入顶穹，老鼠尖嘴尖牙，短腿爪尖，目视远方，形态高傲，却也有俯瞰众生之姿，前爪背负身后，后爪立地，身上还罩着衣衫。

“老鼠都这么威风？”

在道观内看了一遍除了老鼠塑像，便只有案几香炉，皆是落了厚厚的灰尘。

见老鼠塑像后面有一小门，便推门而入，踏入门内顿时火起。

入目所见。门后本是一片空地，空地内此时横搭一杆，杆上挂着两扇牛肉、一颗牛头，牛皮已经被剥了去，堆放在角落，从那颗牛头不难分辨正是狗蛋家的壮牛。院内一口大锅咕嘟嘟的煮的正旺，一个光小头和尚正蹲在锅边紧紧的盯着锅里的牛肉，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

“你这偷牛贼，还我牛来”

眼见牛已被杀，云起顿时怒火丛生，也不管是不是和尚偷了牛，但是正炖着牛肉，当然也是帮凶，扬起扁担就对着和尚劈去。

和尚却像是后脑生了眼睛一般，也回头，依旧紧紧的盯着锅里的牛肉，回身就是一拳，正中扁担，云起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双手麻，扁担直接脱手飞了出去。

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麻的双手，云起一怔。

“别动我的牛肉”

和尚伸手护住炖着牛肉的大锅，云起眼尖，见和尚手上毫无伤。

正惊讶，却闻身后脚步响起，回身正好看见那日在河边遇见的黄袍道士，正从空地侧边的小屋走出，看见云起也是一愣。

“你这头牛贼，还我牛来”

云起拦住道士去路，据理呼喝。

道士犹如没听见一般，伸手一拨，就将云起拨到边上，笑眯眯的看了看云起，捋了捋鼠须道：“小友长途跋涉，来我臾观是为求财还是求福？”

“你这…..”

云起刚刚张嘴，就被黄袍道士道士打断。

“嘘，小友慎言，第一，小友一人我师徒两人，第二，我那徒弟虽然不成器，放倒几个人却不是问题，刚才小友也领教过，第三，此地山高路陡，扔个南瓜都能滚到山底，别说是人了”

云起一怔，却是看见小和尚，捡起扁担，当起了火棍倒起火来，随意的将扁担塞进火里当了柴烧。

云起眼珠一转，在道士跟和尚之间来回看了一遍，心里多少有了计较，向后慢慢的退了几步，捡起地上一柴火棍子拿在手中，斜眼看见侧面的地上插着一柄长剑，似乎就是杀牛所用的长剑，慢慢的移动脚步靠近。

道士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不阻止，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