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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奇怪的病（第2页）

而分别喂养这一对玄鸟的主人，不管相隔万里地点如何变迁，两只鸟都会互相吸引，彼此准确寻踪。最离奇的是，一旦被主人放飞出去，立成幻影，无人可以追踪。这些特点，让世人趋之若鹜，却只能望鸟兴叹。

那日小夭与高辛王告别时，璟拿出两个匣子，打开后里边各有一枚青青润泽的玄鸟蛋。璟把其中一枚给了高辛王，嘱咐他用第一滴血去喂养雏鸟。

“小夭，以后只要你想父王，就可以随时让玄鸟给父王送信，而父王亦能如此。”璟笑着对他们说。他，似乎有涂山氏无所不能的通天的能力，又似乎随时随地都知道小夭心里想着什么，最需要什么。

在这之后，小夭与高辛王每十年便放讯一次玄鸟，琨，梓降生时，小夭皆用音珠给高辛王传去喜讯，并与之分享着百年中生活的点滴。因这玄鸟，才让小夭在离开故土与亲人的日子里，有了些许慰藉。

“娘，再过三月便是我的生辰，那时候，我想自己告诉皇爷爷。”琨站在小夭旁边，仰头看了看玄鸟，又看了看小夭。

小夭一边咬梨一边笑：“好好好，等琨儿生日，我们就给皇爷爷传讯。”

到了第二天，小夭并无异样，璟稍稍放下心来，只是不再让小夭去集镇，只让左耳跟苗莆把配好的药包送去镇上分。

到了下午闲来无事，小夭半躺在榻上，一边吃着璟准备的蜜饯，一边翻看医书，璟则在窗边临字。

扑的一声，璟回头，便看见小夭手中的书掉在地上，而她蹙着眉，情形跟昨天一模一样。

“小夭！”璟心中咯噔一下，笔掉在桌上，飞快地冲过去，一把将小夭扶起抱在怀里。

“小夭，小夭，你又难受了吗？”小夭感觉到璟全身绷的紧紧的，心跳得很快。

“没事的，璟。”小夭勉强笑了笑，安慰道：“我只是难受，并没有哪里不舒服，一会儿便会好的。”

“我们明天就回轩辕，去找大荒内最好的医师。”璟抿着嘴，担心地看着小夭，他的脸色比小夭还要苍白。

“哪有什么最好的医师，”小夭蜷缩在璟怀里，笑道：“《黄帝内经》我都参与了修篆，那可是集了普天之下所有医师之良方，如果我自己，都不能够医治我自己，还有哪个大夫可以呢？”小夭低声道。

璟眼中的光芒暗淡下来，他垂眉看着怀中的人儿，伸手便想要将灵力往小夭身上倾注。

小夭伸手拦住他，低声道：“璟，真的不用，我身体没事，好像只是，只是心里难过。”

璟蹙了蹙眉：“只心里难过？”

“嗯。”

“怎么个难受法？”璟用手轻抚着她的头，温柔地问。

“说不上来，并不像我们看见汀受伤时心里的那种难受，总之，就是，很难受。”小夭伸手抱着璟的腰，这让她略微舒服了一点。

两个时辰后，小夭的病又莫名其妙的好了。好的一切如常，左耳和苗莆从集市回来时一直惦着小夭，跨进院子就向她张望，见她一切好好的，就都放下心来，谁都没看出她有过病的迹象。

自此之后，小夭就像完成仼务一样，每天必有两个时辰难受，两个时辰后人又好好的，能吃能睡一切如常。

渐渐的，小夭也习惯了这个奇怪的毛病，那种难受虽然存在，也不如最初那般强烈，只是那病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早上，有时中午，也有时候在晚上。

一天夜里，两人刚刚躺下，小夭又难受了，她翻身想钻进璟怀里，手却摸到枕边的大肚笑娃娃，抓着大肚笑娃娃的一瞬，仿佛有一股清宁之息从心中弥漫开来，那种难受竟好了很多。

小夭惊奇，将娃娃攥在手中，用手指摸着它的脸，那个娃娃脸上的笑，亦如她体内正在弥漫的清宁气息一般。

“獙君这宝贝，真是神奇！”小夭喃喃道。

“我怎么觉得，怎么觉得你这情形倒是有点，有点像...”璟躺在一边，黑亮的眼睛瞅着屋顶，有点欲言又止。

“像什么？”小夭抱着娃娃，也不怎么难受了，她翻身对着璟，看着他那双乌黑澈亮的眼睛笑了起来，她每次看见这双看似宁静的眼睛，就觉得狡猾狡猾的：“你想说什么...”

璟偏头看了她一眼。

“你说嘛...”小夭嗔道。

“我怎么觉得，觉得跟蛊有点相似。”

听到蛊，小夭眼里的光慢慢褪去，那个白衣白的影子似乎藏得很浅，轻易地，就从她心中浮了出来。一种与平日难受不同的钝痛感，沿着心脏向四肢百骸慢慢裂开，她知道，这回，是她自己的感受。

璟伸过手，把瞬间安静了的小夭搂入怀里，心痛地说：“我知道你听着会难受，可是小夭，你不觉得你这些状况跟蛊有类似之处吗？”

“你想想，你所有体验到的难受，似乎并非来源你自己的身体。”

半晌，小夭在璟怀中闷闷地说：“虽然，是有一些相似，但那、那蛊，相柳早就解了呀！”

当她嘴里又吐出相柳这个名字时，有种近乎绝望的亲切感让她瞬间无法呼吸，她拼命忍住，让自己想不起那双调笑的眼晴。

“他，已经，不在了...”小夭轻轻地说。

“嗯，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想明白，只是觉得，很奇怪。”

“就算我跟相柳之间的蛊没有解开之前，从来都是他能感受到我的，他那妖怪一直打打杀杀，受伤无数，我却从来没有感受过他的。”小夭心中，竟有了一点遗憾，想想那些日子，从来都是相柳在分担自己身体与心灵上的痛苦，可她，却对他无知无觉。

璟搂着小夭，像哄着一个小女孩般，轻轻拍着：“好了，别想了，现在还难受吗？”

“拿着这个娃娃就好多了。”小夭答。

“好，”璟点点头，高兴地说：“以后就把这娃娃带在身边。”

“嗯。”小夭的声音轻轻弱弱的，就像是梦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