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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喜欢?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喜欢?”母亲尖声质问道。

  &1dquo;妈，我不小了，都十八岁了。”杨声回答道，但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倒笑了起来。

  他抬了眼，看着他万分熟悉的那张虽被岁月磨难过但依旧清丽的脸。

  哦，这会儿算不得清丽，她没化妆，她还苦巴巴地皱着眉。

  明明可以一直漂亮下去，她有这样的资本。

  可惜遇人不淑了两回，亲儿子还在大年三十这天跟她出了个柜。

  我这命途多舛的母亲啊。但这时候杨声还在没心没肺想着这样反讽意味极强的感叹。

  嘴上呢，也不饶人：&1dquo;我又什么时候年纪小过呢?”

  &1dquo;六岁，我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能跟爹顶嘴吵架，要无条件地听妈妈的话。”

  &1dquo;九岁的时候，得学回做饭扫地照顾人，不然妈妈可能一个没看住就从楼顶跳下去。”

  &1dquo;十一，十一岁开始适应的家，适应的爸爸。”

  还没数完，便被一个耳光打断了。

  力道不是很重，于是又被扇了一个。

  &1dquo;我就知道，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看不起我?”母亲半跪在他身前，双手揪着他的领口，愤怒已经将她所有的清丽优雅风暴般卷尽，&1dquo;觉得我没用没给你更好的生活，觉得我只会靠男人?”

  眼泪如雨在风暴中悄然而大张旗鼓地落下，纤细的素手瞬间化作狰狞的藤条，将杨声死死扼住。

  于是杨声在窒息的空档想起幼时被亲爹掐着脖颈拎起来，而后跟丢垃圾一样将他摔打到墙角。

  还好他已经找好了墙角，还好母亲的手劲也不大。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那个小孩子，不能哭闹不能呼喊，不能说我真的好疼啊。

  &1dquo;可是你有想过我吗?想过我的人生都是被你毁掉的吗?”

  &1dquo;我本来在好好地读书上学，本来可以考大学，甚至考个大专都好!但都是因为你，你忽然来了，我打不掉，只能辍学，只能和你那人渣爹同居!”

  &1dquo;只能到二十岁后，连张婚纱照都没有，就匆匆领个结婚证明&he11ip;&he11ip;那天杀的打我，你还一直只会哭，我要怎么办?你告诉我啊，杨声，我该怎么办?”

  领口的桎梏忽然一松，母亲如同条用尽的木偶形容枯槁地瘫坐在地。

  杨声嘴唇动了动，说：&1dquo;对不起。”

  对不起，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对不起，不能为你分担些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he11ip;&he11ip;

  &1dquo;现在我以为日子终于好起来，我以为那些天杀的糟心事不会再追上我了&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