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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劉啟航還是劉啟帆，都不好意思提出異議——小弟這麼一點兒，都知道把好東西跟大家分享，身為吃過獨食的哥哥，他們很心虛。

劉璃支使起他們兩個來可不心虛，直接讓劉啟航在她早就吩咐燒開水的西屋灶下添火，然後把切得慘不忍睹的雞塊都放進去焯完撈起來。

接著她又轉戰東邊的灶，燒火的又變成劉玲——雞塊要先炒一下再燉才香，火候很關鍵，劉璃可不放心劉啟航這個燒火的手。

剛才煉完油的東灶，劉璃根本沒捨得涮，劉玲一添上火，鍋底還是油汪汪的。趁著鍋熱，劉璃把早就準備好的毛蔥碎扔進鍋里，香氣一下子竄了起來。

然後就是雞塊就著香味下鍋，迅翻炒幾下，焯過水變白的雞塊泛起微黃，劉璃才從西邊灶上舀過重燒好的熱水，倒進鍋里，然後蓋上木頭鍋蓋，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大姐，雞肉快熟了嗎？」吃完油渣的劉啟晟，站在灶前根本走不動路。

劉璃告訴劉玲先大火燒一會兒再轉小火慢燉，才拉著劉啟晟的小手想進屋。誰知小傢伙邁不動步就是邁不動步，還美其名曰要跟二姐學燒火。

「那好，男子漢要說話算數，今天你好好和二姐學，下次大姐叫你燒火你可不能說不會。」

「會，會，我今天能學會。」劉啟晟向大姐保證。

劉璃聽得好笑，也不揭破他的小心思，自己進屋眯著打盹。感覺剛睡著，就有人搖她的胳膊，一睜眼，就聽劉玲一臉笑容的小聲說：「大姐，我看湯都收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行了不。」

這麼快就好了？劉璃沒出息的咽了一口口水，二話不說來到廚房。灶下的火只剩下星星點點，鍋蓋也豎到一邊，散發著肉香的雞肉被蒸汽籠罩著讓人看不清。

香味卻是實實在在的。

拿起筷子夾起一小塊，劉璃著急的吹了兩口，小心的把雞肉放進自己嘴裡。野雞肉很堅實，咬到嘴裡很有嚼勁，雖然只有鹽這麼一種調料，好在輕重下得正好，提升了雞肉的香氣。

「熟了。」回味著剛才的味覺，劉璃向大家宣布這個好消息。

第28章有人先上山了

「大姐，給。」劉啟航把碗遞給劉璃。劉玲三個眼巴巴等著劉璃分配鍋里的肉。

劉璃不客氣的給自己分了兩塊雞腿肉，又挑了塊雞脖子和幾塊別的肉，足足裝了大半碗，又按自己的標準給劉玲盛好，才開始給那哥三個盛肉。

眼見著鍋里的肉越來越少，劉玲臉上越來越心疼：「大姐，咱們一頓都吃了？」

「吃吧，你們都一年多沒吃肉了。」劉璃一臉心疼的回答：「要不我也不會冒險把這隻野雞留下。」

本來對自己碗裡的肉不如劉璃姐兒兩個多、心裡有意見的劉啟航和劉啟帆，那點兒意見一下子煙消雲散了：自己現在還能吃上肉，可是大姐冒著被批判的危險留下的，還有什麼理由覺得委屈呢？

哪怕看到劉啟晟的碗裡肉都比他們多，兩個人也找到了答案——剛才大姐可是誇獎劉啟晟不吃獨食來著，那就是對他們兩個吃獨食不滿意唄。

下次自己有了好東西也跟大姐他們分享，大姐就不會再少分自己肉了吧。

兩兄弟誰也沒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對跟著大姐還有肉吃有了奇怪的信心。現在都被自己手裡的肉吸引，顧不得燙，先咬一口再說。

對於長期不吃肉的人來說，大半碗肉只用幾分鐘就消滅掉，不是多難的事。劉璃跟劉玲兩個好點兒，最後幾塊細嚼慢咽，那哥三個就差囫圇吞棗了。

「要是天天都能吃到雞肉就好了。」最小的劉啟晟咽下最後一口雞肉，意猶未盡的感嘆，那小大人的口氣，即可樂又讓人心酸。

劉啟航打了個飽嗝，不舍的看著自己手裡的油碗，裡面怎麼就沒肉了呢。雖然肚子已經飽了，可他還想繼續吃。

「開春了，咱們家養幾隻雞，你就有雞蛋吃了。」劉璃給劉啟晟畫大餅。

這個時候農村也是允許養雞的，不過不能過每家的人口數。劉家每年也養，除了雞蛋自己能落下幾個，不等到年根，養大的雞都會被老劉婆子拿走。

所以別人家裡都有的老母雞，在劉家根本不存在。現在劉璃又提到養雞，劉啟航幾個都回憶起自己辛苦養大的雞，卻被老劉婆子殺掉的不好記憶，臉全都苦了下來。

「那養大了，還給奶奶送去嗎？」劉啟航想起第二次被要回來的糧食，帶著希望問。

劉璃當然搖頭：「都說了各家過各家的日子，憑什麼給她送去。」

她說得很冷漠，劉啟航幾個竟覺得心裡有了點兒底：剛吃完大半碗雞肉，這是他從前不敢想像的事兒。屋子因為燉雞，炕燒得很熱，抹的牆縫擋住了冷風，也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儘管不知道下次吃肉是什麼時候，天氣回暖後抹的牆縫可能會重裂開，現在的屋子是暖的，肚子是飽的，幾個孩子都覺得跟著大姐過的日子，比原來爸媽把什麼好東西都送到老劉家強多了。

現在大姐說將來養大的雞不用往老劉家送，竟沒有一個孩子反對，最小的劉啟晟更說：「不送，一個雞蛋都不送。送過去奶奶都給劉啟東吃了，他還饞我來著。」

劉玲好象也想起了什麼不好的記憶，臉色有點兒發白。劉璃沒問，只讓劉啟航悄悄去院裡聽聽左右鄰居的動靜，發現沒人就把門敞開，儘快把肉味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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