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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暮春想說的不是這個，她湊到劉璃耳邊輕聲說：「我覺得你真有本事，這樣的花色供銷社都沒賣的吧。」

這人眼睛還真尖，劉璃都敢把兔子賣給她，自然是相信許暮春不是多嘴的人，學著她的樣子小聲說：「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那你得拿出點好東西堵住我的嘴。」許暮春做出貪得無厭的樣子：「我的嘴大著呢，可不好堵。」

連劉玲都笑了，這個許姐姐可真有意思，誰想使壞會當著人的面說出來？不過她還是到地窖里拿出幾塊糖油果子送到許暮春面前：「許姐姐，我聽我姐說你愛吃糖油果子，這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看著活潑了不少的劉玲，劉璃沒有制止她的意思，同樣含笑看著許暮春。

「好呀，你還藏著好東西呢。」一見糖油果子，許暮春顧不得追問布的事兒，先拿一根塞到嘴裡。雖然不是炸出來的，口感差了一點，可比起知青點大家湊和做熟的飯來說，好吃多了，許暮春吃完一根又拿一根咬了一口。

咽下嘴裡的糖油果子，她衝著劉璃伸出大拇指：「你的手藝沒的挑。」

說完又咬一口，有些遺憾的說：「我要是不在知青點住就好了，想吃點東西還得背著人。現在住在一起，有點東西她們刨根問底不說，還光想占便宜不肯出東西。」

劉璃知道她說的是知青點個別女知青，不好接話，只說：「等下次我做了好吃的，讓啟晟叫你。」

「你上次做的丸子就好吃。」許暮春說話間已經把糖油果子消滅光了，帶著懷念說：「很香，外皮還有一點焦焦的，越嚼越香，讓人捨不得咽進肚子裡。」

眼前這個說起吃的來兩眼放光的人，分明就是一個標準的吃貨，難怪家裡三五不時給她寄包裹。劉璃一向認為好吃、會吃的都是天性樂觀的人，一點兒也不覺得許暮春因為吃的接近自己有什麼不好。

最開始遞出橄欖枝的是自己，現在人家接住了又怪人家接的太輕易，那不是謹慎是吹毛求疵——自己是經過選擇才接近許暮春的，現在挑剔許暮春，不是說自己沒眼光嗎？

劉璃才不是自我否定的人，她認準的路就會一直走下去。可惜她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句話叫世事無常，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或一兩件事，不按她的想法行事。

現在還沒到劉璃被打臉的時候，白布浸泡的時間卻到了。許暮春吃人嘴短，幫著劉璃把白布擰好晾平，正好看到劉啟航推著一車子土從院門進來。

「你家這車子好，上頭有斗就不用擔心兩邊拴筐裝東西偏沉了。」勞動了一年多，許暮春對生產工具還是挺熟悉的，一眼看出手推車不是生產隊裡的。

劉璃笑著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許暮春，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輕推了劉璃一下：「好了，好了，看什麼看。我這人嘴嚴著呢，不該說的一定不會亂說。」

你亂說也得有人信呀。劉璃等著她接下來的話。許暮春笑也跟著笑了一下：「你下次有機會的話，能不能也替我換點不同顏色的布？」說話的聲音刻意放低了些，除了她們兩個誰也沒聽到。

「那得等我什麼時候去縣城了。」劉璃也不矯情。

「行，」許暮春並不著急，看著眼前鮮亮的白布笑著說：「希望你下次去供銷社的話，還能碰到處理布。」

兩人相視一笑，達成了默契。

「劉璃。」老董婆子人未到聲音先到了，聽上去口氣還不大好。

許暮春見有人找劉璃，就跟她告辭，向老董婆子點了點頭回知青點了。

劉璃向前迎了老董婆子兩步：「董奶奶你來了，快進屋坐。」

老董婆子看著掛了一院子的白布，腳下沒動：「這就是你買回來第了霉斑的布？」看上去也不象呀，一塊塊這麼鮮亮，看上去比供銷社的布還白呢。

劉璃這才明白老太太為什麼主動跑到自己家裡來，一點兒也不覺得老董婆子多管閒事——如果不是擔心自己，誰願意管別人家的閒事？老董婆子在村子裡除了看不慣老劉婆子，跟別人都淡淡的，主動關心的真的只有劉璃。

是不是可以驕傲一下？

劉璃不要臉的給自己貼金，人也貼到老董婆子身邊，小聲說：「董奶奶，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些是供銷社處理的，當時我就看到霉斑不多，也很淡，有把握把那些霉斑去掉才買的。」

老董婆子這才哼了一聲：「有倆兒錢不知道怎麼花了。日子過的快，錢不經花。你弟弟們個頭也長的快，你能一直給他們買布做衣裳？」

第65章

一直做衣裳是不可能的，可是也不能讓劉啟航他們到夏天才脫掉老棉襖。劉璃也不分辯，拉著老董婆子進屋，把劉啟航所有的衣裳拿出來給她看。

老董婆子看的眼圈都紅了。

劉啟航是家裡頭大的男孩，一直以來都是撿劉璃剩下的衣裳穿。別說什麼四季衣裳，他的衣櫃裡衣裳只有兩季：冬季的棉襖，夏天的汗衫，上頭還都有大大小小的補丁。唯一一件完好的衣裳，就是王巧梅年前做的那套藍衣裳。

這個時代的物資固然貧乏，農村的生活更是窮困，可是槐樹莊的工分值並不是最低的，跟劉家這麼水洗過似的窮困人家，並不多。

「唉——」老董婆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劉啟航已經十六了，能當一個壯勞力使，有心急的人家都該張羅著給相看媳婦了，確實不能天天破衣嘍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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