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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方家看似强盛,实则内里腐朽不堪,摇摇欲坠,紧靠着姑母尚有几分恩宠,族里养子无能,唯他高中状元,全族希望托付于他一人之上,他不能迎娶公主。
所以他冷静地切掉这一段情丝,道方某只求报效朝廷,不能陷于儿女情长。
曾经那样骄傲的小公主,跪在地上看着他,噙着泪质问他为什么。
他说不出话,只是沉默地站在大殿上。
长宁诉说着对他的思念,他又何尝不是如此,长宁刚前往江南时,那思念与愧疚如潮涌,一点点将他淹没。
“公主自重。”方怀瑾声调低沉,平静却让人鼻尖酸:“臣已成家。”
长宁从方怀瑾肩上起来,走到方怀瑾面前,泫然欲泣:“方怀瑾,成婚好呀,走不出的人只有我罢。”
美人如隔云端,方怀瑾心中不忍,他闭着眼,一字一顿地说:“公主,方某已有家室,方某之妻柔善可人..........”
方怀瑾的话还没说完,长宁便恍若听到了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实一般,似要跌坐下去,用手撑着桌面。
酒壶因触碰而摔落在地上。
方怀瑾听到声响,睁开眼便看见悲痛欲绝的长宁长公主,心中不忍,起身便去扶住长宁。
正准备出声安抚,却听见一声惊呼。
方怀瑾以为是香云的侍女进入瞧见了,骤然转身,将长宁遮于身袍之后,目光冷冽一扫,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他那本该在家掌灯等夫君归家的小妻子,江绾。
江绾捂住嘴巴,似乎不相信自己眼前看见的这一切。
走上前去,用力的甩了方怀瑾一巴掌。
众人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江绾道:“夫君,你怎可如此?”
而后,不等方怀瑾有所反应,便踉跄着往后退开,转身捂着嘴跑了。
长宁长公主被刚刚江绾的举动也弄得不知所云,理应是冲上来打她一巴掌才对,怎么这女子不按常理出牌。
但也很快遮掩好心绪,心疼的摸着方怀瑾的脸道:“都怪长宁,让你遭遇这般。”
方怀瑾二十六年来第一次被打,还是被自家娇妻当着长宁长公主的跟前所打,心中已是又怒又臊,但看着眼前的长宁长公主的出声安慰,心底一丝满足涌上心头。
神情很快恢复至冷清,除了脸上那明晃晃的红印外,与平日那俊朗君子无异。
方怀瑾忍着疼痛道:“与公主无关,是令妻过于骄纵。”
说完,便觉得羞愧难当,向长宁长公主辞礼而去。
此时长宁脸上窥不见刚才怜惜悲痛的神情,只有一脸冷漠,那双上挑的柳叶眼盯着放怀瑾离去的方向。
雅间门外走进一名男子将门关上,身形比寻常男子瘦弱不少,道:“公主,这方怀瑾对主上确实于情未了,但不知他是否会帮着将江南那边的事情遮掩一番。”
长宁垂下眼眸,语气平缓却渗着笃定:“他会的,如若不然,今日怎会赴宴,迎娶人在侧,却闻旧人哭,本宫落了难,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此时,云香前,方怀瑾终于拉住了江绾。
月色之下,江绾脸上挂着泪,犹如被雨露润过的蔷薇,枝嫩花艳,一颗泪滴落下来,打在了方怀瑾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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