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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像森林中的微风一样轻柔,仿佛能够吹走一切疲倦,掩埋掉一切悲痛。这联想怪美妙的,让布鲁斯有些怀念自己在外奔波那些年去过的森林,他想这事儿完了一定要去一趟山里露营,带着爸妈一起去,他们可以在山顶露营,早一点睡觉,等天快亮了就打开帐篷看日出。
他没有去看自己造成的……而是摸索着将□□又放回风衣口袋。
这会儿剧场里变黑了,就好像表演已经落幕,曲终人散,只有演员自己在黑暗中咂摸心情。他心说这应该就是喜剧演员们谢幕之后的心态了吧,仿佛灵魂出窍一样,另一个自己就站在身体的一侧,波澜不惊地注视着过去生的事。
怪不得都说最伟大的喜剧演员都是抑郁症患者。长时间保持这种心情的人就算不抑郁也会变成别的类型的精神病,要是连精神病都变不了,那就只好去死了。
他坐下来,盘着腿,盯着小格雷森出神。这孩子叫什么名字?他的父母呢?希望他们在表演结束后能安全离开,他也该去查查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他们。
说起来,哥谭最近挺不太平的。
他是听说有几个□□势力大洗牌,好像是因为一个颇有实力的□□老大突然失踪,手下群龙无。
不过他们还没乱起来,老大留下的副手也颇有实力,他认为应该能实现平缓的权力过渡,就没对这件事关注太多。
格雷森一家大概是成了这件事的牺牲品。有名誉的杂技团,一直很红火,在哥谭却没有背后势力保护。很容易成为被盯上的对象。
布鲁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猖狂,选在这种场合动手也是想伪造成表演意外吧。
虽然不抽烟也不喝酒,布鲁斯却迫切地希望自己能来点什么。他正这么想,就看见视线的正中打下一束光,他抬起头,一条巨大的蠕虫缓慢地爬上舞台。
那玩意长得其实相当美,仿佛一座极尽繁冗的雕塑。它的轮廓很柔软,毕竟是蠕虫嘛,自然是柔软的;皮肤表面却覆盖着一层密集的皲裂般的斑纹,斑纹的缝隙中探出细细密密的棘刺长毛,在光照下,茸毛泛着华丽的光泽,犹如覆盖着彩虹色的毒雾。
它停下,慢慢地伸展着身体,拉长成扁豆状,中间也像扁豆一样凸起很明显的两个凸起,一大一小,凸起的位置呼吸一样起伏,看着像是装着两个活物。
“布鲁斯。”
熟悉的声音,亲切地呼唤着他。
布鲁斯沉默地坐着,又将那把小□□掏了出来,拿在手中把玩。
“那是个什么东西?”他用下巴指了指前面,语气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只是有些轻微的好奇。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点古怪的疯狂劲儿,但又显得温和宁静,有点像多年前那个受到过度惊吓之后的孩子。
“母体。”亚度尼斯说。
他走到布鲁斯身边,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
“没关系,不要担心。”亚度尼斯温柔地说,“我都为你准备好了。”
“为我?准备好了?准备了什么?”
“一点清理工作。”亚度尼斯回答说,“不要害怕。”
他握住布鲁斯冰凉的手。
“你对我的表演满意了吗?”
“布鲁斯。”亚度尼斯更温柔地说,“不要害怕自己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忘了吗?我会保护你的。又不是第一次生这种事。你忘了吗?哦你忘了。”
“你在我这里可没什么信誉。”布鲁斯咬着牙,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抓住亚度尼斯的衣角,张着嘴,却说不下去了。
无色的清血从他眼中涌出,他气得结巴了好一阵,终于只能用一句话做全部的总结。
“我恨你。”他恶狠狠地说。
“啊。你真是可爱。现在我不会弄错了。”亚度尼斯微笑着,“你正像是兄弟一样爱我……不是吗?”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这么说。
第1oo章第三种羞耻(完)
伯蒂对动物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他不在乎外观,不然是毛茸的还是坚硬的,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他也不在乎性格,不管是忠诚的还是冷漠的,在他看来都一个样。但他确实短暂地和动物有过一段儿缘分,那是在他结束与教官的训练并远赴战场之后。
战场是在非洲的某个地方,具体是那个小国家,伯蒂没有费心去记。反正那块儿大6上的国家总是在变,掌权人也总在变。
混乱和战争在那边儿是常态,说是战争,实际上场面却不大。要伯蒂评价,那边的混乱远比不上哥谭,所谓的战争更是远远比不上阿卡姆的住户们集体出逃闹出的后果严重。唯一比哥谭夸张的是死亡人数,那也是真正让战争变成战争的东西:持续不断的、无差别的、无救助所导致的死亡,任何人都无法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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