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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格物（第1页）

虚梦晴连忙将茫然的秦御护在身后，像是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护着，气道：“差不多就得了，不许如此失礼。我何时忽悠过你们？”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秦御忍不住问道。

闻言，众人纷纷摇头，异口同声道：“公子长得很俊。”

秦御皱眉，他才不会被一句赞美打过去，只是再问也不见得能问出什么，只能暂时作罢。

虚梦晴连忙道：“此地是紫薇垣无人区，我在这里现真龙遗骸和神兵碎片，因此召集你们前来格物，正事要紧。”

众人齐齐转身看向面前的宏伟宝殿，一颗龙头垂下，这头巨龙的身躯盘绕这座宝殿，绕了好几圈，曾经应该砸落下来，身躯盘绕的地方尽数塌陷，埋入废墟中。

而且只剩一副白骨，没有血肉，只是一颗牙齿也比成年男子男子要更高大，众人目露精光，却又接连看向秦御，似乎在判断到底是眼前的龙骨有研究价值还是秦御更有价值。

但他们悄悄观察了一下自家阁主的表情，感觉有些可怕，便都打消想法，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乌央乌央走向宝殿。

秦御快步跟上，虚梦晴笑道：“阐真阁现有约六百多位士子，八位元老......我杀了几个，算上我还剩下四个，但是无伤大雅。他们遍布世界各地各司其职，追求道法神通的真相，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时候。此次到场的几乎都是机巧与格物一脉的弟子，每人都是各自领域的鬼才，不可小觑。”

虚梦晴冷笑道：“那几个没用的东西，本事不大，野心不小，那个时候阁中实力比现在强大不少，那几个老东西迷失本心，反而被权势迷了眼，居然想搞分裂，我便干脆把他们杀了，阐真阁建立的初衷便是阐明大道真实，容不得这些肮脏心思，好好的元老不愿意当，那要他们也没用了。”

“虚阁主做得好。”秦御想了想，点了点头，便看见焦符站在那龙头正下方，十数个弟子站在他身后，他们的袖袍中飞出一个个木头方块，这些木方块落在地上便哒哒哒抖动，随后竟是铮铮分解变形，旋转拼接，化作一个个高大人形机巧傀儡站起！

秦御愕然，这些机巧傀儡也是奇形怪状，有些手臂粗壮，力大无穷，有些双足构造奇特，度飞快，显然分工明确，变化完成时便迅投入格物工作中，飞快清理四周的阻挡物。

包括焦符在内的十数位机巧一脉成员也未曾闲着，催动神通，背后迅生出肉翅，振翅飞起，手中还拿着画笔和卷轴，围绕着这具龙骨快飞舞，将所见细节画下。

还有几人沉默着走出宝殿，操纵数个机巧傀儡纵跃如飞，很快那些机巧傀儡便托着一根根粗壮树木赶了回来。

或是从山体中切出一块块大小如一的石砖返回，那几人催动神通当场将这些树木石砖再度切割炼化，不一会儿便打出地基开始建造房屋。

又有炼化好的石砖唰唰唰飞起，落在龙骨身躯的一个个节点处作为落脚点，很快便有人飞落至石砖上，对着眼前龙骨写写画画。

一个又一个不同形态的机巧傀儡出现，帮助这些阐真阁弟子完成手头工作，秦御有些眼热：“这就是机巧之道？师兄，这些机巧傀儡究竟是何构造？如何做到如臂指使？”

这些机巧傀儡的构造尽显术数之美，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部分多余的设计，其构造和机关关节处的设计更是比他在瑶镇见到的机巧之术精妙太多，而且这些显然只是最低级的机巧傀儡，只是用于力气活。

被他称作师兄的那个少年连忙摆手，语飞快道：“不敢称师兄，机巧傀儡的机括都是以灵兵规格去炼制，又烙印神通符文作为动力，注入元气可以催动，随后以元神调动神识便可操纵，若有需要，视觉一类的感官与元神秘境也可与傀儡连接......”说着说着，少年飞走远，似是害羞的不敢多说。

秦御也没有勉强他，径自走向宝殿，一边运功一边来到龙骨下，眼中除了这具龙骨便再无它物，不自觉走动，纵跃如飞，从各个角度观摩这具龙骨的形态。

很快，众多机巧傀儡就将这座半数坍塌的宝殿清理干净，让被埋没的龙骨裸露出来，众人站在四面八方的石阶梯上，同时催动法力，硬生生将真龙之骨从宝殿废墟之中托起！

真龙之骨呈盘蜷状逐渐悬起，旋即被莫大法力绷得笔直，真不愧是真龙的骨头，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也依旧完好无损。

有几人站在龙下，手托书卷飞快进行详细的记录，一张张金纸四面八方飘悬，时不时有文字出现烙印在金纸上，将所见一切记录成册。

又有一面面镜子高悬，映射出宝光，将映照过的地方记录在镜中。

秦御迈步走来，见状好奇道：“姑娘在做什么？”

那人侧头看他，是个女子，面纱遮住大部分面容，似是不愿让人见到她的长相，她向秦御微微躬身，道：“格物一脉大师姐尹秋云，见过秦公子。我这一脉负责将所见奇物与神兽进行研究格物，记录成详细的格物志收录起来。阁中有着更古老的典籍，记载着更加久远的历史，在那些历史中便有对龙的记录。所谓真龙，由气而生，从龙脉中诞生，纯粹的龙气所化。”

秦御怔然，真龙由气而生？

“蛟龙，螭龙便是蛇和鱼吸收龙气后渡劫蜕变而成。真龙是由龙气所化，应道而生，是先天生灵，据记载，这种存在诞生起便无比强大，比肩仙神，血肉不朽，拥有通天彻地的手段。”

尹秋云美眸死死盯着眼前龙骨，疑惑道：“但若是如此，那就很奇怪了。若是真龙血肉不朽，为何这里只剩下一条龙骨？岂不是与记载不符？”

秦御催动九龙太玄功，再抬头望去，他修炼真龙功法，对于龙脉和龙气感应力很强，但这具龙骨留存着真龙的道韵和神意，甚至残存的煞气就能够给人造成幻觉，仿佛真龙依旧活着，但他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龙气。

秦御定了定神，道：“真龙既然是龙气所化，而龙气便是龙脉中的先天之气，是气运。那么，是否有可能将龙气从真龙身上剥离，再炼回那原始的先天气运变回龙脉？如此一来，真龙失去所有力量，自然不再拥有不朽之躯。”

尹秋云有些迟疑，道：“也不是不可能......但那种手段，闻所未闻。真龙是龙脉气运所化，本身就代表着大气运，擒住一条真龙，将龙气剥离，炼成龙脉随身携带，理应能够壮大自身的气运......不过那有些天方夜谭了。”

“真龙本就是比肩仙神的存在，仙神拥有这般手段也不奇怪罢。”

虚梦晴笑吟吟走来，站在秦御身后，道：“只是可惜，真龙已经不存在了，哪怕是如今气运昌盛的东廷，拥有三十几条龙脉，也不曾再诞生过真龙，若有的话倒是可以擒来一条尝试一下。”

“虚阁主打得过真龙吗？”秦御眉头一挑。

虚梦晴“唔”了一声，道：“你猜？”

秦御不猜，径自催动功法，细细观察真龙的形态，观摩研究骨骼结构。

所谓格物致知，就是通过观察研究去剖析了解事物本质和原理，从中获得知识。

修炼对修士而言也是一种格物致知，功法神通往往是模仿外物所创，要想练出精要，那么便要找到对应的物，观摩研究学习，对其了解的越深，再去看功法神通时，种种疑难也会迎刃而解，模仿的也更加完美，威能自然更强。

而九龙太玄功便是世上少有的真龙功法，但世上已无真龙，如何格物致知？

不去观摩真龙，不去感悟真龙的神韵、气息，研究其身体结构、肌理构造，就很难修炼出真正的龙气，真正的真龙神通。

因此过去的九龙太玄功修炼者往往是退而求其次，寻找蛟龙来进行格物，但那样练出来最多只能称为蛟龙功法，算不得真龙，威能会大打折扣。

秦御曾在格物志中见过真龙，但毕竟只是古人记载，参考格物志观想真龙炼出的龙气极为淡薄，只是像龙，但却不是龙，虚有其表，一触即溃。

因此最后秦御才会寻一条真正的蛟龙观摩，炼出了蛟龙气，好歹是将功法炼成。

他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真的能见到真龙，虽然只是一副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