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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方雨挨了过来，手臂环住他的腰，一条腿霸道地搭在他的腿上，笑吟吟地道：“抱着睡好不好？开空调抱着睡会很舒服。”
6与闻没动，方雨像黏皮糖一样不断往他身上蹭，嘴里出哼哼的声音，仿佛势要磨到他答应为止。6与闻受不了方雨这股黏糊劲，伸手一揽把人按进怀里，一边抱怨一边将他抱紧一些，“你多大了睡觉还要抱。”
被抱住的那一刹那，方雨唇边的笑尤为灿烂，像每一个讨要糖吃最后如愿以偿的小孩，嘴角掺了品尝到的那颗糖果的甘甜。
6与闻只觉得那笑容说不出的碍眼，他闭上眼睛，做好熟睡的准备。方雨的腿仍压着他，他握住方雨的脚踝，将他的腿拨了回去，方雨作势又要伸过来，他在方雨臀上掴了一下。
方雨这下消停了，6与闻掀掀眼皮，方雨脸上的笑褪去了几分，担心把人打坏了的6与闻连忙睁开眼，揉揉遭他掌掴的部位，“乖了睡觉了，别捣蛋。”
方雨嗯了一声，微红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
四肢交缠地抱了一会儿，6与闻逐渐认同方雨的说法，两人抱着睡果然很舒服。方雨偎着他的胸膛，胸前的紧实和压迫感令他回想起小时候，他常抱着卷成一坨的被子睡觉，只因那时他的睡前故事是各类精怪传说。
如今早已过了害怕的年纪，他也没有任何的睡觉癖好，还能从抱着人睡觉中感受到愉悦，只能说明方雨确实很好抱。再次验证想法的6与闻紧了紧臂弯，方雨依旧伏在他的肩窝，一条胳膊横在腰间，牢牢地扒着他的怀抱。
看上去像睡着了，睡得很乖很安稳。
还没关灯，电灯开关在方雨睡的那一侧，6与闻不得不稍稍翻身，伸长胳膊去够床头柜上方的开关，手指往下一摁，灯关了，他收回手臂，忽而觉他的这个姿势正好将方雨压在身下。
黑暗中方雨目光灼灼，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渐渐施力拉低他的脖颈。
6与闻单手支着床，凝视方雨许久。方雨笑着看他，那笑容和平常不太一样，6与闻说不出细微的差别。他轻而易举挣脱方雨的手，重新躺下来，不到半秒方雨又黏过来，强行抱住他的胳膊，轻轻地拽了拽。
6与闻翻身侧躺，方雨缠上来的同时他也伸手将人搂着，两人恢复了交颈相拥的姿势。既然答应了方雨要抱着睡，他便不会反悔，他更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想入非非。
方雨埋在他的颈间，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不留一丝缝隙。
6与闻恍惚有种错觉，方雨其实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方雨需要他的庇护，需要从他的四肢百骸中汲取养分滋养生命。
他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他有责任去照顾他、保护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6与闻突然间觉得，他什么都可以为方雨做。
怀里的身体不适地扭动了一下，方雨扬起脸，话音如梦呓般含混不清。6与闻听清楚了，他没吭声，方雨又说了一遍：“你顶到我了。”
“知道了，嗦。”6与闻啧了一声，末了又为自己找补一句，“这很正常，抱着被子也会有反应的，快睡觉。”
方雨声音轻快，“这就睡了。”
6与闻心里疑惑方雨今晚居然这么乖，既不闹他，也没缠着他提奇奇怪怪的要求。
方雨许是猜到他在想什么，揪了一下他的背心，认真地对他道：“我会听你的，你不让我做的事我都不做了，你不让我亲你，那我不亲了。”
“真的这么乖？”
方雨朝他笑得一脸无害，“你对我这么好，我当然要听你的话。”
如果真能这样，当然再好不过。6与闻想，方雨会是完全按照他心意打磨出来的玩伴，他们睡同一个被窝，分享一只枕头，每天同吃同住，他愿意把所有好的都给他。
当晚6与闻睡得很好，一夜无梦，天微微亮时他听到一两声鸟叫，料想时间还早，他打算再睡一会儿。
这回的梦境却急转直下，梦里多了鸟的啼鸣，一声接一声，婉转悠长。
起初他不明白鸟在何处，他一间一间房的找，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最后见到的铺着棕红色地毯的房间，地面有一个倾倒的鸟笼，笼子里没有鸟，什么都没有。
他不信邪，硬要捡起地上的鸟笼，终于被他现一根殷红的羽毛。他不是没怀疑过羽毛的颜色，但他不敢深入去想，一整块地毯都是红的，他又该从何证实？
最终他很没用地逃了，逃出去的每一步都伴随鸟儿泣血的啼叫。
醒来后6与闻久久缓不过神来，他翻了个身，随即他现一件更让他毛骨悚然的事，方雨不在床上。
天边泛亮，不需要开灯也能将房间全貌看个大概。6与闻下了床，大喊方雨的名字，到卫生间和浴室看了一遍，没有人，洗手池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他抄起手机拨出方雨的号码，铃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一时间脑海里千头万绪，前一晚生的所有事如车轮轰然碾过，沿着清晰的车辙，他记起昨晚听来的堪称诅咒的话。
“你回去原话告诉他，说不定他今晚就来敲我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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