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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余外，数十骑正队列整齐，悄然无声地站在路的拐角，全身玄甲，兵器坐骑等俱是乌黑，随着路的蜿蜒逐渐出现在她的眼中。齐端睿的手抓紧了车壁，眼中精光凝聚。即使是在晴日的白天，光是这样如同雕塑一样沉寂地站着的人马，也让观看者蓦地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

平南骑。

一骑徐徐从骑队伍后行了过来。这马却不是黑色，而是通体火红，十分神骏，走在路上的感觉给人感觉却像是鱼龙水中游，灵活且畅意。

马背上端坐的是个十五六岁的身形清俊少女。即使两人相隔丈余，齐端睿也感觉到少女专注地看着的人——是马车里的自己。

齐端睿索性一笑，从马车上跳了起来。

少女望着她，沉静道：“世聪这是要去哪里？”

齐端睿还如同她上次与少女见面一样，带着友好而亲近的口吻：“敏之既然在这里，自然知道我要去哪里？”

6颖望着齐端睿，心里却不知道怎得都平静不下来。无论如何，她都无法从齐端睿身上感觉到敌意，即便现在她已经得到可靠的消息：齐端睿是齐国奸细！

可就如以前寒光不管怎么疏远着她冷淡着她甚至和林旭亲近时她感觉不到寒光身上的敌意一样，站在自己面前的齐端睿同样让自己理智上不断升起的警惕心又不断被自己的莫名其妙的潜意识给浇灭。

“这么说——你真的是齐人的探子？”仿佛要听到她亲口确认，6颖觉得自己才能够百分之百相信，这个与自己曾经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的花山新生却是与燕国有着血海深仇的敌国暗探。

齐端睿神色忽然变得温柔了，望着6颖的目光开始闪烁着上次离别时那种古怪的光芒，口中却是毫不客气道：“什么时候6山长对自己的判断这么不自信了？对着敌国的奸细还这样放松，6山长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6颖耳边听得齐端睿对自己的严词批评，不知怎得想起自己好久不见的一位学姐丁若兰。

要抓住她交给朝廷处理吗？可是现在的朝廷恐怕谁都没有心思来管这档子事情吧？那么——干脆杀掉，以雪国耻？

6颖目光望着齐端睿，一言不。

她很少这样拿不定主意。

6颖一不说话，周围的空气也都跟着沉默。

齐端睿似乎在等待她的选择，站在原地，不顾自己的下属一再向自己打眼色，只是凝望的6颖，脸上表情如山不动。

时间好像一群蚂蚁，在她的脚下蜿蜒，度永恒不变的爬过，6颖甚至能够听见白驹过隙的马蹄声，看见蹄起蹄落时在自己身边带起的看不见的烟尘。

“齐端睿，”6颖良久之后终于开口，“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花山书院的学生，请离开离开花山镇。”

齐端睿闻言，眼神起了奇异的波澜：“你不抓我？”

6颖回答道：“到目前为止，你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花山书院或者花山学子的事情，我又为何要抓你？花山书院并没有院规禁止招收异国学子，但是你对书院居心不良，另有所图，因此我也留你不得。离开吧！”

齐端睿定定地看了6颖一会，忽然仰天大笑：“既不来抓我，你带这许多骑做什么？”

6颖哼了一声，随即笑道：“你身边跟着的人，也不少吧。”身后车上的谪阳早就告诉她，这一路上潜藏的人大约也有二三十人，身手竟都不在骑之下。

“我只是来通知你——被开除了。”说着，策马转身，带着骑离开，独留齐端睿在尘嚣中。

6颖带着微微的惆怅和谪阳返回书院。接到消息后，她们甚至没先回书院一趟，便直接在这条路上等待齐端睿的到来。

在见到齐端睿之前，6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想怎么处置这位胆大包天的齐国暗探。不过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回到书院后，迎接她的是另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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