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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章维看见肖嘉树的表情变化,立马拊掌,“ok,就是这种状态,跟死了孩子一样。各单位注意,准备开拍了啊一、二、三,a”
肖嘉树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移动,几秒钟后又僵硬地停下,目光微凝,眉头紧皱。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份秘密账簿,记录着凌氏集团最近半年的毒品买卖数额,业务范围几乎囊括了整个东南亚,毒品种类更是多达数百。
毫无疑问,凌氏集团正如安妮说的那样,是一个大毒窟,凌涛也不是什么民营企业家,而是东南亚地区实力最强的毒枭。找到确凿证据的肖嘉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又不得不信。他盯着电脑屏幕,视线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摄住,根本移动不了,又过片刻竟连眼皮都开始颤抖。他完全忘了这是在演戏,更做不出惊恐的表情。他如坠深渊,不敢面对,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脸,仿佛不去面对,眼前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一般。
捂脸的动作违背了罗章维的初衷,这样一来,观众还怎么去领会凌峰此时此刻的绝望感但是,当罗章维准备喊卡时,却看见了肖嘉树青筋暴突的手背,还有他越咬越用力,已完全紧绷到快要变形的下颌骨,最后,他修长的脖颈也开始染上紫红色,肌肉的纹理一条一条浮出来,似乎快要将他的脑袋撑裂。
只有极端的恐惧和焦躁才能让一个人出现这样的生理反应,它是如此逼真,如此扭曲,表达出来的情绪远比一个生动的表情更强烈。罗章维举起的手慢慢放下了,示意季冕上场。
季冕立刻收起满心震撼,推门进入办公室。
肖嘉树身体微微一僵,然后迅调整好心态。他并未立刻放下捂脸的手,而是继续靠在椅背上,似乎只是在闭目养神,另一只手却握住鼠标微微一动,将账簿关掉。当季冕走到他身边时,他才自然地放下手,露出满是血丝的眼睛。
“这么晚还没走”季冕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电脑。
“在做计划书。这次的项目风险太大,我没有把握。”肖嘉树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屏幕上显示的不是账簿,而是一份正在完善中的企划方案,堆叠在他手边的也都是相应的数据资料,进一步佐证了他的话。
季冕不动声色,眸光却柔和下来,拍拍他肩膀说道,“别做了,跟我去吃宵夜,还记得城南那个烧烤摊吗现在还开着呢。”
“现在还开着”肖嘉树疲惫尽扫,状似轻松地道,“那你等等我,我给文件存个档。”
“好,我等你。”季冕站在办公桌对面,肖嘉树存好文档关上电脑,这才站起来露出后背。他淡蓝色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湿透,一大片水渍印在背部,显得非常扎眼,而室内开着空调,温度只在十八度左右,别说穿着衬衫,就算再加一件外套也不会觉得热。
若是季冕看见这件衬衫,或许他能猜到一些端倪。但肖嘉树却一点也不慌,拿起搭放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自然而然地穿上,掩盖住了唯一的破绽。
他走到季冕身边,笑容爽朗,季冕则将手按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兄弟俩走出办公室,感应灯在几秒钟之后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这只是一个情节再简单不过的镜头,但演员所要表达的情绪却是强烈的、慑人的,甚至于颠覆性的。为什么因为凌峰的整个世界就是在这一刻尽数崩塌,不留灰烬。而肖嘉树若是不能表现出他的无助和恐惧,这一幕便彻彻底底失败了。但当季冕走进办公室后,他又要及时掌控住这种无助的情绪,让它既在体内翻腾,又不能显露于表面,这就很考验演员的演技。
罗章维原本还担心肖嘉树不能演绎出自己所需要的那种感觉,但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当他站起身露出被汗水湿透的后背时,这一幕的拍摄效果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越是不起眼的细节越能表现出深层次的情感,所以说作为一名优秀的演员,不仅肢体动作要带着戏,眼里要带着戏,连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要参与到表演中来。
“cut”罗章维掏出红包,故作不情愿地道,“拿去,拿去,这条过了”
“谢罗导打赏”肖嘉树接过红包,然后蹲坐在自己的专用小马扎上,准备检查拍摄效果。季冕也走过来,眼睛盯着显示器。
罗章维将之前的视频回放一遍,季冕这才看见肖嘉树汗湿的后背,眸光不禁闪了闪。作为搭档,他当时一点也没现这个破绽,相信电影中的凌涛也是一样。这不是在演戏,而是实打实的恐惧、无助、焦躁,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生理反应。
肖嘉树可真是他垂眸去看青年,却现他沉着一张脸,嘴唇也微微泛白,状态极其不好。
肖嘉树入戏很快,出戏却很慢。他完全没法从凌峰的感情中抽离,甚至有点怀疑人生。凌氏集团那么赚钱是因为贩卖毒品,那肖氏制药呢要知道肖氏制药本来就靠生产药物起家,合成几种毒品简直轻而易举如果他们私底下也搞几条毒品生产线,然后把成品混在一大批药物中运送到全国
他越想越害怕,连身体都起抖来。
季冕隐忍了片刻,最终弯下腰,拍了拍青年冷飕飕的后背。
肖嘉树没有反应,他已经完全被莫须有的想象吓蒙了。
季冕抹了抹头,表情似无奈似好笑,然后蹲下身与肖少爷平视,轻轻拍打他脸颊,“想什么呢,嗯”
肖嘉树打了个哆嗦,差点从小马扎上掉下去。他没有焦距的眼睛渐渐映照出季冕的身影,这才从虚幻中抽离,艰难道,“没想什么,就是在呆。”
“去化妆间休息休息,喝杯热饮。”季冕拉他起来,见他不忘带上小马扎,嘴角飞快划过一抹笑意。什么时候狂霸拽的肖少爷变成了走哪儿便把小马扎带到哪儿的小丝了
肖嘉树木愣愣的,被季冕一路拖着走,直到一杯热牛奶下肚才稍微好点。
“入戏太深最忌讳一个人待着,越待越爱胡思乱想。你手机呢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季冕提议道。
肖嘉树睁大眼睛,似有所悟,然后飞快跑到门外,悄摸摸地给肖定邦打电话,“哥,你在哪儿呢”
肖定邦严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在公司,有什么事吗”
“哥,咱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制药的。”
“没卖毒品”
肖定邦沉默良久,似乎在暗暗运气,过了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晚上回家一趟,我给你洗洗脑子。”
“不不不,我不回去。没卖毒品就好,哥你千万不能走错路啊”肖嘉树赶在大哥暴怒之前挂断电话,这才狠狠舒了一口气。他推开房门,探进去半个脑袋,感激道,“季哥,谢谢你的牛奶,我已经没事了。”
季冕随意地摆手,“不用谢。拍戏归拍戏,别和现实弄混了。”
“我知道了。”肖嘉树点头答应,然后关上房门,走出去十几米才想起小马扎还留在季哥化妆间里,连忙跑回去拿。敲开房门之前,他好像听见一阵低沉的笑声,但开门之后,季哥的表情却很严肃,“还有什么事”
“我忘了我的小马扎。”肖嘉树奇怪地看他一眼。
季冕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勾了勾,又迅抿直,将小马扎递给他,调侃道,“喏,你的专属宝座。”
肖嘉树脸颊微微泛红,再次道谢后便一溜烟地跑了。他前脚刚走,林乐洋后脚就到,压下满心不适,状似不经意地问,“季哥,肖嘉树找你干什么呢”
“他入戏太深,我让他缓缓。”
缓缓可以,就不能在外面缓,非要带进化妆间林乐洋止不住这样想,却又不敢多问。好在肖嘉树的戏份已经全部拍完,今后不用再看见他。
季冕把杯子洗干净,并不过多解释什么。有时候解释得越多,情况反而会越复杂。
“我有一笔投资要谈,得跟罗导请三天假,”他徐徐道,“你好好拍戏,别分心,也不要跟不熟悉的演员或导演去吃饭,这圈子太乱了。”
“我知道。”林乐洋乖巧地答应下来,走过去想给男友一个亲吻,却被季冕推开,“我先走了,你中午多吃点再好好睡一觉,下午还要拍几场打戏。拍之前让道具师多检查几遍威亚,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实在拍不了就用替身,别怕丢人。”
林乐洋连连点头,心里甜丝丝的。把季哥送上车后,他走到大棚吃饭,却见陈鹏新正与一名副导演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表情有些神秘。副导演走后,他端着两盒饭飞快跑过来,兴奋道,“乐洋,晚上我带你去参加一个酒会。”
“我不去。”林乐洋下意识地拒绝。
陈鹏新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你知道是什么酒会吗,就说不去告诉你,是丁震组的局,还邀请了很多大导演,我好不容易才帮你打通关系你知不知道自己会错过多少机会你傻啊”新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请牢记收藏,&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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