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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晴,被清洗过的城市明丽如画。
常青开着车穿街走巷。
夜安锦沉静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商厦、车辆、人群、行道树。
还有路边花圃中五颜六色或开或败的花……
沿途的风景找不到曾经。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没回来的时候,日思夜想。
回来了,举目无亲,尽是伤情。
仇恨的阴霾太浓重,旷日持久无法消散;
报恩的希冀太强烈,与日俱增堆积如山。
她用仇恨作茧自缚,用感恩破茧成蝶。
两种情感沉甸甸压在心头,让她比同龄人安静沉稳得多。
“夜,忘了吧,以后,你叫安锦。安逸幸福,前程似锦。”
很久前,她重伤未愈,神智昏沉时,恩人的声音缥缈又切近,震颤了她脆弱而绝望的心。
此后,认识她的人都叫她安锦。
学籍档案、毕业证书,所以关于她的信息,姓名一栏写的都是“安锦”。
可是,夜是她的姓氏,融入骨血;那夜的凶险,刻骨铭心。
抹不去,忘不掉。
不记仇,便不懂感恩。
她要让程越柳和谢辰飞为他们的恶行付出代价,然后用余生报答她的救命恩人,为他养老送终。
“常叔,带我去见见他吧,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夜安锦转过头看向常青。
常青闷闷不说话,情绪很低落。
这很反常。
常青沉默寡言,但坚毅阳刚,很少有情绪波动。
“常叔?”夜安锦有些不安,“你怎么了?”
常青憋了半,“他刚才来信息,说你长大了,是大姑娘了。我再老也是个男的,男女授受不亲,让我滚回老家自己玩去。”
夜安锦愕然,而后哭笑不得。
常青等红灯,眼睛也红,声音有点哽,“我把你当闺女照看……”
离别在即。
夜安锦顿时鼻酸眼热。
虽然,人生就是一场场别离,早晚而已……
“不过想想也是,闺女大了,总得找婆家,我再跟着你碍事儿……再说,你吃了那么多苦,现在也有足够的能力自力更生了……”
常青像在说服自己,又像在劝慰她。
夜安锦紧皱着眉头,泪水还是盈满双眼。
“安锦啊,你别哭。你以后的日子好着呢。我刚才就想,我回头就去把那对狗男女杀了,替你报仇雪恨,让你无忧无虑的。”
常青说,“然后你可以开珠宝古玩店自己当老板,也可以去法医学院应聘,看看有顺眼顺心的青年,开开心心恋爱结婚生孩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夜安锦擦了擦眼泪,“常叔,杀人犯法,搭上你不值得。他们两个的狗命也不如你一根手指金贵。我知法懂法,知道怎么跟他们算账。”
绿灯亮了,常青把车开过十字路口,“一会儿我把你送到家就得走了,老板还等我复命。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夜安锦:“好。常叔,这几年你跟着我受累了,也该好好歇歇,回家看看家人,和他们好好在一起……”
离情别绪弥漫在车内,两人都沉默下来。
车子在闹市区行驶缓慢,沿路一派盛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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