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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在八月初八开始,一省偏僻乡县的学子自六月便要开始准备动身去省城,到省城后准备乡试之余,免不了交游一番。单一次乡试下来,若不就中节省,各种花销便轻易能将一个中等耕读人家拖垮。
贾府自然无此忧虑。年节一过,几波家人便先后去金陵旧宅打扫,直至四月回报说好了,方才预备动身。
自京师往金陵常走的有水6二路。水路即自京师至通州,乘船沿京杭大运河南下至扬州瓜洲埠,再入大江北上至江宁龙江驿,6路岔道颇多,但官道行经处并无名府大城,一路至浦口,渡江至江宁龙江驿。不计马力昼夜奔驰,不过五六日便可到达,而普通官员往来,沿路无阻时,水路需一个月,6路稍快,二十余日便可。
但贾珠并不急于赶路,虽说他自认弓马娴熟,并不惧骑马往来一趟,到底乘船省心省力。况且昔日贾府在姑苏、扬州一带监造海舫、修理海塘,颇有些旧船在金陵,多有借给薛家、甄家等世交使用。如今即刻便能用的,叫老能任事的家人提前修好开来,终归比包船更叫人放心2。
等打点了东西,是日辞过孟端、王子腾等师长,拜过宗祠及贾母、王夫人等长辈,贾珍等诸兄弟送至洒泪亭,连一贯严苛的贾政也不过说了“保重”之语,便骑马随家人一路往通州去了。
这一条路贾珠是走惯了的,倒是通州码头未曾真正停留过。快马疾行至通州码头,一片繁华之色竟几胜京师外郊。长长一条河岸,尽是长袖短打摩肩接踵,天南海北的口音高声混杂在一起。扬帆的巨船,灵便的小舟,高有几楼的船舫,来往、漂行、停泊,粮、布、盐、瓷、茶等卸货或装船。即便是锦衣宝鞍的贵人,也须挤着身着短打的苦力往前。
早有人在码头等候,眼尖的见了贾珠一行人来,忙迎上来引去,自有人带着马匹折返贾府。从舢板上传进了船舱,那总舵的驾长吆喝着船号一响,又有王子腾借公干指派的京卫凌波营的水军在另几艘官船上尾随护送。
这船倒是很宽敞,五舱足容五六十人,何况又有后面的官船,到底将带着的家人健仆都能一并带着3。中舱明显为起居宴客之地,宽敞足以容几桌酒席,其后便是主人寝卧之地,不过依着装潢倒不像是独居的。
贾珠上了船才知道这不比家中的小游船晃荡。中舱摆席,酒水只是微晃。若不掀湘帘,竟几乎不知船正行,顺风时比快马也迅疾不少。
既然舱中明敞,贾珠平日里索性叫了轮休的船长并几个老驾夫来一同用膳。
这日聊了几句,贾珠放筷往外望了一会儿,好奇问道“这船原先是做什么的”
“这原是咱家里头待客的。”
那驾长姓何,四五十岁的年纪,皮肤晒得黝黑,嗓音也雄浑。几个驾员虽明显也是老把式,据贾珠来看倒一个也不敢放肆的,此时只听他一个人接了话,自如地笑道
“当年我才记事儿,咱们家正奉旨在姑苏、扬州一带督办海务、兼领船务的时候,货船、战船、漕船都造了不少。现在这船便是当日接驾时用来载随驾文武的,乃是内河客船,便是载货也使得。所以又轻便快捷、又宽敞平稳。”
贾珠听过接驾的旧事,唯独是三四十年前的,所以感觉像是说书一般不真切。他打量了一下这中舱,果然其中雕花彩绘,明显不是寻常载客往来的客船。
他摸了摸窗棂的雕纹,的确是上好的木质温润,回头问道“这便是最大的客船了”
何驾长以为这荣国公的嫡孙大爷是豪奢惯了不惯这船中狭小,觑着贾珠的神色说道“那倒不是。逾制的不算,金陵旧宅那里放着有更大的,只是太张扬以外,这路上也醒目,倒向来没被借去使用过的。我在淮扬一带,也只是见豪商等用过那样差不多的船招摇过市。”
“这倒是,行路而已,很不必用那样的。”贾珠温和一笑,“倒是我居京师时长,不怕你们笑话,对这些见识的到底不如你们,还以为比府里用的乌篷船大些也就罢了。”
何驾长松了一口气之余,也不免得意起来,挺胸拔肚地说道“也不是我胡侃海吹,河上跑得多了,且又多运的是珍贵的玩物。虽说比不得像薛家那样的大商一次的贩货或是从前王家用洋船运的四省货物那般巨量,见得也多了,也行的稳,更何况在又运河上。”
“运河上平稳是风浪的原故吗”
“也是,也不是。”
何驾长笑道“这风浪也看是老天爷作弄呢,还是老爷们作弄。这要是老天爷,那就没法子。大风骤雨也好旱涝也好,那都是祸害。只是这条道儿啊,到底是也是运漕的水路,先皇以来到太上皇爷的显泰一十多年,三四十年治河保漕,杀了那么多官老爷,谁不知道现在大河梗阻的事儿再少见了。越靠近京师,河道越宽,河流越缓。”
贾珠此时觉着这何驾长确实有些见地,接了一句“那是老爷们作弄呢”
“所谓老爷们,比起咱们家也确实不过如此,但对商旅寒素的可就惨喽一路走一路税,比如过闸便有过闸税。还有水匪,河上走的不是货船便是贵人,抢了一注少说便能一年的财。”
“再者便是漕帮,漕运官兵也不好相与,像最常见的便有漕粮进了自家的口袋,却借口别人撞坏了他的船叫赔漂损。那水上讨生活,眼力足得很,那能赔的起的找上来反惹一身骚,只专挑那富而不贵的麻烦。”
漂没,便是运漕粮的过程中,因风浪、船破等等事故漕粮无法足数抵京,事出有因不予追究。听何驾长这么一言,贾珠立时想起孟端给他看的陈年奏章议论里陈述的种种漕弊,漕船破损不补、乱补,故意击沉等等4。自前朝至今朝,京师赖漕粮生存了几百年,漕弊也同时存在了几百年,不过是轻重有别而已。
贾珠笑道“这亦是择此大船的缘故了”
“算的、算的。”何驾长笑道。“虽说不怕,后头也有军士,到底少些波折了好。水上一旦祸起,那惹事的便都是悍匪,又谙于水性。万一凿了船,或是接舷相杀,都是麻烦。”
贾珠往外望,只见辽阔江面上商贾舟楫不绝,更有那漕运的艟艨巨舰,几乎是那些货船一倍不止。
各地漕运启程至通州的时间虽不同,大抵上不过是从十二月至次年二月开船,三月至六月到通交粮。此时方才四月,除却山东、河南、江南江北各属已然交粮外,其余都还在途中。
之前法素谈起的江南赋重,其实便指的是漕赋。粮食连本省人口尚且供给不足,何况还要供应最重的漕粮定额。索性江南富裕,二十一府征收的粳糯粟米都可在两湖买到,两湖有时兼两地漕粮不济,也有川米可买。
“这一路上漕船还挺多的,几乎不曾断绝。”贾珠感慨了一声问道,“老何,去年不是说遭了灾,那今年漕粮如何”
何驾长一拍掌“嗐,这事儿,误了什么也不能误了漕粮啊。太上皇爷之前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照着征收什么的”
贾珠没忍住一笑“照额征收,且不能缓。”5
“哦对,照额征收,且不能缓,大家都知道的嘛。况且这漕粮也一直是买的,湖广听说去年收成也不好,但四川又没有。这漕粮一没,京畿的人可吃什么,那才要闹饥荒呢。”
何驾长说完,想了一想一拍腿说道“倒是说不得今年粮价要涨,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就是年年涨不消停。”
贾珠好奇问道“这些年一直涨吗粮价比以前要贵得多”
何驾长点头“一直涨了几年了,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记得了。小的时候米是真便宜,现在不行了。”
“主要现在不好找雇工了,”一旁听着的年轻汉子忽然插了一句,在何驾长的冷冷注视下头一缩,勉强说完,“以、以前在金陵龙江驿装卸货一天,能苦干,赚的钱够俺和婆姨两人一天多的嚼谷了,现在就俺一人还行。”
贾珠对这“婆姨”想了半晌,问道“你是陕地的”
“不是,”汉子羞涩一笑,“俺婆姨是陕西的,俺是顺天府的。”
“咳,”何驾长正色又生硬地说道,“不过听说今年粮价还要涨得猛些。”
“怎么讲”
“都说今年开始,江南田里头还要收一份税。”何驾长说道,“本来家里头有个成丁的,就又是役又是税的,今年说上头万岁爷改了主意,国库里头没了钱。因着江南更富些,只好多收一些尽个忠。只是去年便遭了灾,也不知今年咋样,田里头顺当的时候种的也不过是一家子够的,再收一重税实在无法。”
贾珠一顿,微笑问道“都这么传那没人骂吗”
“都这么传,只是谁敢啊那阁老不就是咱们江南金陵的吗一家子都在那儿呢。有些产业的想着观望观望,那闹灾闹得一穷二白的,只好求了乡邻里头的大善人,把田先卖了,价贱也就贱了。或者只私底下卖了田契,还在地里种,官面儿上说是仍旧自家的,议好到时候这钱就让这些善心的员外帮交了,谅衙门也不敢多收员外的。再就是呢先借着贷,然后”
一语未了,船忽而觉着原地漂转起来,接着便有船工在外头叫道“驾长前头堵了不好绕好像有一艘船把漕船给撞着了”
一旁的小厮打起湘帘,果然见两船一大一小对峙起来,那小船竟也是艘沙船。漕丁叫嚷着,似乎准备要从漕船上往那客船上跳了。
贾珠却蓦地一笑“真是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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