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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本想着,和母亲说一声就离开,免得遇到张如珠不知该如何应对。
哪想到刚出院门,就看到张如珠站在那里笑着等候。
“长姐是来看二姐的吧,我还要去母亲那里,就不打扰了。”
“二妹那里,我已经送过贺礼了。母亲那里现在正是人多,怕照顾不到你,不如先去我的院子里喝杯茶,等人少些再去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如珠如此客气的邀请,她也不好拒绝。“那就打扰长姐了。”
“咱们一母同胞,该是比旁人更亲近些才是,四妹妹也不用如此疏离。”到了自己的院子,张如珠熟门熟路的开始烧水泡茶。“四妹妹要喝什么茶?”
“我对这些没什么讲究,客随主便。”
“我前阵子得了些雀舌,有生津去燥的功效。春天干燥,正适宜和。”说着,拿出一个小茶罐,取茶,泡茶,动作优美而流畅。
她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如玉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如玉双手端着茶盏,恭敬的说。“多谢长姐。”
“咱们姐妹,无需如此。”
“虽是姐妹,但咱们现在,一个是齐王侧妃,一个是长公主府的女史,身份有别,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这不是在家里吗?四妹无需谨慎。”
“哪怕是无人在场,该守的规矩亦不能松懈。不然,久了,成习惯了,在人前也改不过来,岂不是徒惹事端?”
“四妹还真是谨慎率直。”如珠喝了口茶,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这茶怎么样?”
“清香扑鼻,入口生津,是难得的好茶,只可惜我对茶道没什么研究,旁的品不出来,倒是有些糟践东西了。长姐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如玉,这没有外人,只有咱们姐妹在,我就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入齐王府做侧妃,看似风光,可王府里的女人也不少,王妃又很威严,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便想着做些事情,为王爷分担忧愁,好博得他的宠爱。正巧,王爷想像长公主尽孝,我想着你在长公主府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想请四妹妹能从中斡旋,圆了王爷的梦,让他可以高看我一眼。”张如珠最擅长就是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引得人怜惜,只可惜她对面是如玉。
“长姐这是哪里话,齐王和长公主是姑侄,长公主府又没有闭门谢客,齐王想尽孝,可以去晨昏定省,哪里需要我这个女史来斡旋。”
“长公主的侄子众多,也不单只有齐王,我们还希望你能在长公主面前,为齐王美言几句,让长公主能明白齐王的孝心。”
“长公主最是有识人之明,这人心是真是假,她一看便知,不需旁人从旁指点。再者,我只是一个女史,哪有资格掺和进长公主和齐王之间。”
如玉的屡屡拒绝,让如珠有些挂不住脸。“四妹妹不想帮忙,直说便是,何苦用这些话搪塞我。长公主待你的心,便是我这个久居后院的妇人都有所耳闻。”
“既然长姐这样说,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对,我不愿意帮忙。”如玉笑着说些戳心窝子的话,让如珠一滞。“想来,长姐也该知道,齐王拐弯抹角的攀关系,所图甚大。可这所图,别说我这小小的女史,哪怕是张家也承受不住。”
“如玉,你想多了,齐王绝无这种心思。”
“不管他有没有,我只是把丑话说前头。长公主淡泊名利,从不参与政事。齐王与其把心思放在长公主的身上,不如多在朝堂上做几件漂亮事管用。”
见如玉摊牌了,如珠也不想装了。“齐王不只是我的夫婿,也是张府的依靠,齐王好,咱们才能都好。长公主虽说待你好,可你也不能一辈子待在长公主府做女史,你要为以后打算。要是有个得力的姐夫,有齐王为你撑腰,还怕嫁不到公侯家?看在齐王府的面子上,她们也不敢小瞧你不是。”
“长姐,咱们不一样,所想所虑的也都不一样,你觉得好的,却不是我想要的。”
“你在长公主府,跟着南巡过,应该也见识过皇家的奢华,你舍得放弃这种荣华富贵?你不想跟着得道成仙?”张如珠有些气急败坏。
“夏虫不可语冰,长姐,长公主府事忙,我不能多待,这就告辞了。”如玉淡然的起身,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向如珠。“长姐,你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好了,何不安心在后院享受着齐王的宠爱?为什么要掺和前朝之事呢?所求甚多,担心贪字变成贫。”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张如珠一人,气的咬牙切齿。
从张如珠的院子离开后,如玉倒觉得有些轻松。有些事情,没生的时候,难免要多方的考量,劳心劳力。生以后,倒是可以让人从容应对了。
张夫人的正院热闹非凡,如玉不想去凑热闹,就让门口的丫鬟禀报一声,就说长公主府有事,自己不能多待。
张夫人知道,她们姐妹二人今日是有事要商量,可她忙于照顾来贺喜的夫人们,等她抽出功夫,想要问问情况的时候,两个女儿都已经回去了。也不知道事成了没?
回到长公主府,如玉便让安心等人,收拾行囊,明日便启程回妙善庵那里,这乌烟瘴气的京城,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看你这落荒而逃的样子,怎么搞的好像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长公主忍不住打趣。
“无所谓了,我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初回京城时,只觉得京城人事复杂,说话做事前,要花费无数的时间去推敲。可这年后的京中,就像是群魔乱舞一样,压的我都快喘不上气了,可不是要赶紧回去透透气,不然我都怕憋死自己。”
“你不想待着这儿,咱们就去愿意待的地方。但你要记住一点,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只有咱们不愿意待的,没有被人逼的待不下去的。咱们随时可走,也随时可以回来,这就是咱们长公主府的底气,你也不要为了躲避麻烦,就堕了自己的底气。”
“是,姨母说的话,我都记住了,绝不会堕了长公主府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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