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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念：我過生日

沈歆愣住了，她那生日就算自己不記得，也總有人替她記得，禮物蛋糕是一樣也沒少過。

她朝6念看去，6念眼裡還噙著沒來得及褪盡的笑，過了好一陣，她從擠出一句單薄的祝福：「生日快樂。」

是太單薄的，顯得不是那麼誠心，於是沈歆又說：「祝你開心快樂，考上好學校。」

6念笑了。

穿過草場就是鎮東路，往前能看到中心集市，再繞個彎就到文心街了。

鎮上老房子多，都是自建房，電線雜七雜八地懸在上空，街邊擺放著許多別人家的舊物。

皁鎮出去討生活的年輕人大概挺多的，留在這的大都是老人和孩子。沿途許多房屋看起來許久沒有住人了，藤蔓長得茂盛，攀進了空陽台里。

舊牆都是灰撲撲的，有老人穿著背心在樓下聊天，蹲在別人家門口的狗凶得很，看見生人就狂吠。

6念說是要回家，走著走著卻又拐到了大路上，拎著蛋糕往街口看。

沈歆循著她的目光打量，不知怎麼的，竟覺得6念這模樣似乎有點迷濛，她問：「看什麼呢。」

6念收了眼神，正要轉身時，遠處響起轟隆聲，幾個男的騎著機車過來，那動靜委實吵耳朵。

「喲，啞巴又來找媽媽了？」其中一人摘了頭盔，不光吹了一聲口哨，還用鄙夷的腔調調侃。

6念目光一沉，沒回頭投去一眼，背上肩胛骨驀地收緊，瘦得像是蝶翼，要展翅飛走了。

街邊一大爺聽聲音，忙把腳上的拖鞋脫了下來，朝那幾個騎機車的人扔了過去，一扔一個準，油光發亮的頭盔上赫然多了個鞋印。

那倆被砸了腦袋的人接連著哎喲了一聲，回頭還朝那老大爺比了個手勢。

老大爺哪是軟性子，當即罵罵咧咧了起來，蹲在他腳邊的狗也跟著狂吠。

沈歆認出來，這大爺就是橋洞底下賣小白菜的那位。她回頭朝6念看去，本以為這人會生氣，沒想到那一雙眼黑白分明，別說生氣了，那是一點神采也沒有。

「你就這麼能任人欺負啊。」沈歆頭疼。

6念鬆開了繃緊的肩，嘴開合了一下，還是沒能發出聲音。她摸出手機，打完字卻沒點發送，直接抬手讓沈歆看。

6念：吃蛋糕嗎

「你吃，我不愛吃甜的。」沈歆氣得有點胃疼，想不明白這人的脾氣怎麼能這麼飄忽不定呢。

6念點了頭，轉身往回家的方向走，走幾步一回頭，看到沈歆還跟著。

跟在後邊的人十分隨性地提著包，披著的頭髮給脖子捂出了汗，偏還是不願意紮起。

6念打字，回頭把手機舉止沈歆眼前。

「我已經到家了，你不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