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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错了,哈哈,”那人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工作久了脑子抽风,抱歉,抱歉。”
郑知夏仍是笑着的,语气和煦:“那就更该回去休息了。”
只是转身离开时视线和沉默不语的林霁短暂交错,竟然有种被湿润藤蔓温柔缠住的感觉,那么温柔,又那么的难以挣脱。
百年好合是个很好的词,但他觉得应该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维度里。
电梯下到车库里,林霁打开车门,黑色真皮的座椅上摆着犹沾露水的花束,粉蓝颜色的绣球,开得正是最热烈的时候,郑知夏垂眼看了会,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林霁回来时,自己也曾在花店买过一捧绣球。
“送你的。”
林霁的胸膛若有似无地贴上他的后背,郑知夏弯腰捧起那束花,水珠滚落在指尖,洇开微弱的一片冰凉。
“谢谢。”
他很淡地笑了下,想起那年早晨林霁在校服外套中藏的一枝玫瑰,风吹鼓下摆,他为此嘲笑了林霁一天。
原来不是嘲笑,是羡慕。
花被放去后座,晚餐同样是早就准备好的,刚坐下就被端上来,汤炖得金黄粘稠,喝一口连嘴唇都像是要黏住,郑知夏默不作声地夹菜,没过多久便伸过来一只手,将他面前那盘青菜端到旁边,又推过来一盘色泽浓烈的烧肉。
“光吃菜不会饱的,”林霁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无奈,“吃点别的。”
郑知夏点点头,总觉得从他眼中看见了些忧伤的意味,中途抬眼看过去,林霁盘中不见有多少东西,搭在桌上的手修长宽厚,浮着很明显的血管脉络,很有节奏地敲击着,再往上看,便对上了林霁专注黝黑的瞳仁。
“怎么了?”
他故作镇定地询问,林霁笑着摇头,说:“没有,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
“没有,”郑知夏粉饰太平时总是很轻易,“大概只是最近的工作量太大。”
“那应该休息一下,”林霁说,“或许可以在周末出门走走。”
“和你一起吗?”
他问得像是个玩笑,林霁点头时却很认真地问:“你愿意吗?”
“到时候看看吧。”
郑知夏放下碗筷,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嘴,林霁看了眼腕表,问:“不再多吃点吗?”
“要回家了,”他垂着眼,语气平静,“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林霁还是用叹息般的语气应了声好,说:“我送你回去。”
坐上车后郑知夏回头看了眼那捧躺在后座的绣球花,前方红灯亮起,林霁踩下刹车,大厦上的霓虹流光溢彩,映亮他清冷伶仃的侧脸。
“明明你已经原谅了我,可有时候我却觉得离你更远了。”
郑知夏转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没有,”他笑了笑,夜色遮掩住勉强,“和以前一样的。”
林霁也勾了勾唇角,嗓音轻而哑。
“破镜重圆的故事那么多,为什么我们不行呢?”
郑知夏侧头靠在窗上,冰凉的气息钻进皮肤,漫长的红灯转绿,他终于开口。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破镜重圆,也没有什么覆水难收,我只是在想,喜欢你这件事似乎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年,就连你上一次非常喜欢谁,同样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再喜欢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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