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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蕭其實比較算憋著壞的那種性子,他有很多鬼點子和玩得花樣,但顧及著小嚴可能不會答應他,所以通常就只是想想。
後面兩個人精神結合了,嚮導能夠很快地感知到自家哨兵的一個情緒起伏變化,但會不知道為什麼蕭時辰會突然這樣,於是就湊過去問。
小蕭是不敢再對小嚴撒謊的,就只能老老實實坦誠。
本以為小嚴會面無表情地走開,誰料對方還主動解開了衣服,絲毫不拖泥帶水地跨坐在他腿上,說:「來吧。」
第二十五章我陪你
在二人又在黏糊狀態下膩歪了一陣後,嚴綏安主動說了他之後的打算。而蕭時辰在聽完嚴綏安說要繼續調查三年前他們被暗算時的真相後,也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好,我陪你。」接著就又問嚴綏安要不要擦一下身子,畢竟也在床上躺了若干些天,總會覺得身上會有點粘稠感。嚴綏安沒拒絕,說了聲好。於是蕭時辰又踏入了淋浴間,用手試了一下水溫後調節到適宜的溫度就退了出來。「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你先洗。」蕭時辰說罷,就錯開身子,給嚴綏安讓路,卻在快要握上門把手的時候被人給攔了下來。嚮導的手沒有之前那麼冰涼,甚至還有了點熱度,他回過頭發現對方正眼巴巴地看著他,卻又在對上視線的那一刻近似慌亂地錯開。怎麼了。他問。嚴綏安的喉嚨上下滾動,握著的手是他自己都沒料想的用力,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微微閉眼後又睜開。下一秒,蕭時辰就聽見對方清冷的聲音響起:「幫我一下。」或許是為了說服自己,又或許是讓自己的這個要求聽上去更合理,嚴綏安又跟了一句:「我剛醒來,手上沒有力氣。」這還是他認識嚴綏安那麼久第一次聽到對方主動開口尋求幫助。何德何能啊,他蕭時辰有一日能被嚴綏安需要,真是天大的榮幸。想到這裡,蕭時辰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揚,就想逗一下嚴綏安,但見對方已經不管他轉身脫衣走進了淋浴間,也只能先傻樂呵地跟上去了。說是擦身子也真的就是純粹的擦身子,蕭時辰給他打了一盆溫水,然後拿毛巾浸濕,擰乾後才擦在嚴綏安的身上。蕭時辰擦拭的動作很輕,輕得好像他是一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尤其是在擦過後背蝴蝶骨下方的那個子彈留下的傷疤時,嚴綏安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顫抖。他轉過身子,拉過對方的手,一併貼在他的右胸膛上,此時此刻,裡面有一顆鮮活的心臟正在劇烈跳動著。聽到了嗎。嚴綏安問蕭時辰。蕭時辰說聽到了。源源不斷地溫熱透過皮膚傳遞到的掌心,再順著血液一路向下,不斷地刺激著他的心臟頻率,蕭時辰一時間都分不清耳邊那震耳欲聾的跳動聲到底是他自己的,還是嚴綏安的。而後,他就聽見面前的嚮導對他說:我把我的心臟送給你。所有人都以為嚴綏安的心臟長在左胸口,但其實並不是。而如今,蕭時辰成為了第一個他親口告知的人。他現在又是一無所有的人,沒有了席嚮導的身份,也沒有了曾經的光環與榮耀,只是一個普通的嚮導。但他還是想送一些東西給蕭時辰,畢竟他讓眼裡滿是他的哨兵等了那麼久,他有些愧疚。可蕭時辰並不是在物質上缺乏的人,而他們如今的身份又相互顛倒,他唯一能夠贈送的好像只有他自己本身。但他又覺得不太妥當,於是就先告訴了對方他自己曾經的過往,告訴他現在他的處境和未來的打算。嚴綏安預想過很多種蕭時辰對自己的答覆,或是拒絕或是抗拒,就此與他分道揚鑣,但都不是,對方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好,我陪你。」就是這麼簡單普通的一句話,卻讓嚴綏安莫名有了一種落地的實感。從被不知曉是誰的人放出來後,他就始終覺得自己好像站在懸崖邊上,走錯了一步都會摔下去,他不知道前面的終點在哪裡,但是他也沒有了退路。父母的消失,齊穹的再現,一個個謎團都深深困擾著他,糾纏著他,他並不是個無所不能的人,他也會在某一個覺得自己真的到頭了。所以,他也認清了自己,他或許也真的需要一個依靠。於是嚴綏安決定如蕭時辰所期許的那樣給他一個讓他依靠的權利,把自己的心臟送給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隨著他的那一番話,哨兵體內的情緒翻湧,眼神變得深邃,如同捕獵中的惡狼死死地盯著他胸膛前的傷口。舌尖划過上排牙齒,哨兵猛喘了幾口氣後一把扯過嚮導,讓他們緊緊相靠在一起。頭頂的淋浴頭在無意間被打開,流水洋洋灑灑地落下,打濕了哨兵的衣物,但熄滅不了他內心的躁動。其實這個擁抱不過是他們無數次擁抱中最尋常的一個,但或許也是最熱烈的一個。因為它跨越了三年的時間,但或許正因為它的姍姍來遲,也讓迷途走散的人再次看見彼此的身影。他們自己也記不清他們相互擁抱了多久,就是安靜地感受著對方身上的體溫,一淺一深的呼吸聲噴灑在耳邊,這一切都是如此綺麗美好的。良久,蕭時辰干啞著嗓子問懷裡的人,疼嗎。嚴綏安小幅度地搖搖頭,說已經忘了。話音剛落,耳尖一疼,蕭時辰懲罰似的咬了他的耳朵,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騙子。疼痛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遺忘,即便疤痕能夠隨著時間痊癒恢復,但那曾被傷害過的痛苦將會被銘記在心裡一輩子。就在剛剛清洗嚴綏安身子的時候,他親手觸摸過了那大大小小的印記,卻沒辦法陪著對方一同經歷。他忍住了想去親吻那些印記的念頭,強行忽略掉自己的欲望,只是耐心地來回擰乾毛巾,讓自己的嚮導的身子能夠恢復乾爽。嚴綏安可以不去在意,但是他不能。他會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哪怕拿他的生命來換取都在所不惜。直至水汽上來,人腦有些缺氧,他們才互相放開了彼此。嚴綏安莫名地於心不忍,抬手撫上蕭時辰的臉,對方也摸上的手背,在他手心裡蹭了蹭。「蕭時辰。」他不由地感慨道:「你好像真的一點都沒變。」「你也一樣。」曾有許多人都問過蕭時辰,為什麼會喜歡上嚴綏安,因為他們兩個看上去性格並不是那麼的相近,共同話題也少之又少。但喜歡本身就是一個很難用幾句話就能形容出來的感覺,喜歡一個人並不是因為這個人本身有多優秀或者有多好,所以才能夠被喜歡上。在蕭時辰眼裡,喜歡就是喜歡,他喜歡嚴綏安就只是單純地喜歡上了,況且雖然嚴綏安不曾跟他口頭表達過「我喜歡你」「我愛你」這類詞,但他也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情誼。他並不是在苦苦堅持一段疾疾無終的暗戀,而是在延續一場盛大而熱烈的愛戀,他的愛人只是暫時地迷了路,但沒關係,他可以多走幾步,走到他的愛人身邊,牽起他的手,一起走下去。終於,他的禱告有了回應,他的愛人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他也為之歡欣雀躍。「想要穿短袖嗎。」又清洗了一番後,蕭時辰赤著上半身走出了淋浴間,將唯一的一套換洗衣服給嚴綏安穿上去了。嚴綏安猶豫了片刻,說暫時先不穿了。一來是還沒徹底做好準備讓許燃和沈洲知曉,讓他們平白無故為自己擔憂然後跟他一起冒險行事,二是他已經習慣了穿長袖,短時間內可能還無法習慣雙臂空蕩蕩的滋味。蕭時辰尊重他的選擇,只是考慮到如今天氣快要變得炎熱起來,若是待在室內還好,室外多少還是會感到悶熱。等他自己去隔壁換了身衣服回來,就瞧見已經吹乾頭髮的嚴綏安坐在病床邊,手持著終端回復消息。「病號還是少看電子產品了。」蕭時辰上前,攔過嚴綏安腰,雙雙倒在病床上。這個病床也並不算有多大,剛剛好容納兩個緊靠在一起的成年人,蕭時辰怕嚮導躺得不舒服,於是換成了側躺,將更多的空間留給對方。嚴綏安又回了個「好」後,把終端屏幕展示給蕭時辰:「是許燃。」「我跟他說醒了,然後他回我身體如何,我說還不錯。」蕭時辰草草地看了幾段,就哼哼唧唧地像剛上幼兒園沒多久要睡午覺的小孩一樣半張臉埋在嚴綏安的脖頸里。比起他和嚴綏安兩個病號,沈洲與許燃的活動範圍比他們要廣得多。雖然給了告知,但也並不會時時刻刻盯著他們,況且中心塔如今處於緊急狀態狀態,也不可能分出太多的人手「照看」他們。於是兩個人就藉機早早溜回家裡去了,而蕭時辰選擇留下來陪嚴綏安,出於私心也是想藉機和對方把一些話給說開。不過,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奇怪,如今他暴走的情況越發地頻繁了,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嚴綏安見他蹙眉,以為是頭疼,下意識地反握住他的手利用精神力進入他的精神圖景里,依舊是記憶里的那一片沙漠,只是比以往感覺更荒涼了一些。「我沒事。」蕭時辰安撫他。嚴綏安見精神圖景的確沒有異樣,且負面情緒也沒有明顯地堆積,於是就退了出來。為了避免蕭時辰的過度操心,嚴綏安還是隱瞞了精神圖景曾缺失的事實,包括他如今的分化等級。在回到北方塔之後,他私自給自己做過等級判定,當那個結果出來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立馬消除數據,甚至連機器都被他秘密處理掉了。在現在這個社會下,等級越高也並不意味著越會受到所有人的尊敬,反而可能會因為忌憚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樹大招風,無論如何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如若不是當時能力的喪失,嚴綏安想,他可能會當場直接用精神力控制並殺了鄭軼。「睡吧。」身後人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胳膊,柔聲安撫他。嚴綏安回過神,關掉了終端,在蕭時辰的懷裡換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就在蕭時辰感覺自己快要入睡時,耳邊響起對方的聲音:「謝謝。」他聽見嚴綏安對他說。他笑著落下一個吻在對方的鬢角處,說。「我愛你。」作者有話說:好喜歡好喜歡黏黏糊糊的感情,當時寫這篇的時候直感慨,一口氣寫下來也算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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