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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在手,埃尔默最终却并没有选择为自己注射,然后就像女人说的那样出去走走逛逛。倒不是因为女人说的那句抑制剂用多了会影响向导素的分泌,令他心存顾忌。主要埃尔默还是想到了自己之前被五个向导猎人围追堵截的那一段狼狈经历,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抑制剂也并非万能,仅仅只是抑制了向导素的分泌,碰到真正老练的向导猎人也或者同是向导的话,一样要糟。
“唉”又一次抛接后,埃尔默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报还一报。先前女人开了一天一夜的车,而他在旁边呼呼大睡了一路,如今位置互换,女人当时咬牙切齿的感受他也算是深有体会了。
岳梵音这一觉直接就把整个白天给睡过去了,总算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
抻着懒腰走出卧室,看到生无可恋趴伏在桌上的少年时,岳梵音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埃尔默撩起眼皮,看到睡醒的岳梵音,他的眼中并未流露出振奋之色。实在是他等的太久了,等得他从心焦到古井无波,距离传说中的老僧入定大概也就只差一点了。
“起来,把抑制剂注射了,出去吃饭。”岳梵音催促道。
闻言,埃尔默由趴伏状改为正坐,目露鄙夷道“你不是说还没有碰到过比你更强的哨兵吗既然如此,我还需要打什么抑制剂啊”
“随你。我只是觉得应该没有人在吃饭的时候喜欢被人围观,尤其围观的人还对他虎视眈眈。”
女人的话音刚落,埃尔默二话不说直接就把那管抑制剂推进了自己的静脉。脑海中浮现出女人描述的场景,被成群的哨兵护卫虎视眈眈的盯着吃饭,光是想象他都一阵恶寒。
临近入夜,西南黑市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点。
埃尔默随着女人去了一家据她说味道还不错的餐馆,简单吃过了晚饭。
诚然这一餐晚饭的味道还算不错,但是埃尔默打从心底里觉得和女人的手艺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会说给女人听的,毕竟从各种意义上而言,女人都已经足够骄傲,足够膨胀了。
晚饭之后的消食时间,两个人难得达成了无言的默契,在西南黑市由商贩们隔出的不算宽敞平整的街道上随意闲逛。
埃尔默之前虽然算是到过中央黑市,却其实还什么都没有看到呢,就被那五个向导猎人给盯上了。因此,黑市到底是个什么样,他是根本一点概念也没有的。
狭长曲折的街道上,人头攒动。来到芙洛拉星至今,这还是埃尔默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埃尔默不无震惊的喃喃道,同时侧身小心的避开一个迎面走来差点和他撞上的男人。
“因为这里多的是其他地方不能买卖的违禁品,脱离了星网的掌控,不能在线上采购,自然就只能亲身上阵咯。”岳梵音懒懒道,不时在某个小摊前驻足流连。
埃尔默了然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那些售卖抑制剂、平衡剂和军用设备的商铺、小摊上。不禁在心里暗暗咋舌,这些东西他们到底是怎么搞到的,想他为了去自由星,筹谋了近半年才好不容易弄到那么几支抑制剂,飞行器还是偷的早就被淘汰扔进回收站等待回收的报废老型号
只能说术业有专攻,很多东西不是说你就弄不到,而是你没有人家那么方便的渠道。
正当埃尔默感慨万千之时,他的脑壳倏地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意识到这一下刺痛代表了什么,埃尔默的脸色一变,抬眼迅在眼前攒动的人群中搜寻起来。只须臾,他目光一凛,视线精准无比的落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身上。
女人的身形娇小,却并不妨碍她是一个向导的事实,一个已经绑定了哨兵的向导。
埃尔默下意识的挨到正在与一个商贩讨价还价的女人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女人的腰眼,“我被现了。”刚才的那一下,显然是那个女向导在用精神力对周遭的环境做侦查。而既然他已经察觉到了对方,那么对方肯定也已经现了他。
感谢的小天使,如果现买的内容不对,等待片刻即可希德冲她点点头,然后颇有些哀怨道“昨天你们走后,我便马不停蹄地联系了手头所有能联系上的线人。整整一天一夜,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说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希德压低了声音,“有人在东南黑市的死亡搏击场见过你说的那种药剂。”
岳梵音眉心几不可见的一蹙,“消息确实”
“确实。”希德肯定道。
岳梵音若有所思的颔,随后对身畔的埃尔默道“走吧,出去东南黑市。”
埃尔默在那一瞬间露出了一个苦大仇深的表情,不过他很快便低头遮掩了过去。
唉又要去做那辆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都颠移位的老古董了。
不过,许是之前那一路的颠簸已经让他的身体有所适应。再一次坐上那辆车,经受同样的颠簸与晃动,胸闷与胃部翻腾的恶心感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多就是随着汽车颠动久了,脑袋有些晕。
埃尔默有些哭笑不得,为自己强大的适应能力,也为自己同样强大的受虐能力。
目送岳梵音二人驱车扬长而去,希德揉了揉自己塌陷进肥腻脸庞,平日里几乎寻不见踪影的鼻梁,准备赶紧上楼补觉。
显然,今天的小酒馆是不会准时开门营业了。
为了雇主买的一条消息,如此劳心劳力,这种情况对于早已在黑市情报行业站稳脚跟甚至位居魁的希德来说,实属罕见。
此次,希德之所以回归入行初期的尽职尽责,在一天之内弄到那个几乎不可能弄到的情报,一则当然是看在双倍信用点的份儿上;再则他自己本身也想尽早搜集到有关于那种药剂的情报,毕竟那种药剂,正常人都应该清楚它有多危险;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背景神秘不显山不露水的花店老板,倒不是说现在的他惹不起,而是他压根儿不想惹,甚至有些没来由的想要讨好对方
被誉为芙洛拉星百事通,希德不是没有在暗地里调查过这个花店老板的身份及相关,也确实查出了一些端倪。只不过就他看来,那似乎并不是他该触及到的领域,遂便草草作罢了。
更何况,当年初到芙洛拉星的花店老板与毒蜘蛛星盗团团长毒蜘蛛那惊天动地的一战,想必当年在场的应该都和他一样对那旷世一战记忆犹新。
当年的毒蜘蛛自诩芙洛拉哨兵第一人,可以与帝国、星和联席哨兵比肩的男人,虽说这其中多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毫无疑问的,毒蜘蛛的实力不容小觑。
然而与花店老板的那一战,毒蜘蛛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他常驻芙洛拉星,对芙洛拉星的地形气候了若指掌,此为天时地利;他早已绑定了相性度极高的向导,此为人和。与之截然相反的是花店老板,初到芙洛拉星,孤身一人,与毒蜘蛛一战可谓毫无胜算。
当观战的所有人都在为花店老板惋惜之时,这一战的最终结果却让人瞠目结舌,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以普通人的眼光来看,这一战的结果是双方战成了平局,谁也没在谁那儿讨到好。但是观战的哨兵们,却都一个劲儿的在那摇头。
“毒蜘蛛输了。”有哨兵神情凝重道,“他的念兽遭到重创,只怕”
留下的未尽之言,懂的人心知肚明,就算不懂的人,在看到他们脸上凝重的表情之后,也多少能够猜到一点事情的严重性。
也正因如此,在那之后数月,传来毒蜘蛛星盗团被帝国军围剿团灭的消息,并没能在芙洛拉星掀起轩然大波。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失去了主战力的毒蜘蛛星盗团,正如同它的名字毒蜘蛛没有了毒液,可不就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吗
就此,毒蜘蛛星盗团消失在了茫茫星域,芙洛拉星上多了一个神神秘秘的花店老板。
希德不禁砸了咂嘴,躺下闭眼休息之前,他又想到,这次和花店老板一起过来的小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也没敢多问,不过能和花店老板走到一起的,想必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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