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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辰的指导下,白若芙做了几个简单的宵夜,带着春辰来到了程齐的书房门口。
此时,傅氏已经不在书房,只有程齐一个人在烛火下浏览公文。
程齐见到是白若芙,放下了手中公文,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之色。
白若芙一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白威,愣怔间,听到程齐道:“姝儿,怎么这么晚来找为父?”
白若芙回过神,接过春辰手中的托盘,将食物一碟碟摆在桌上,对程齐道:“今日让父亲操心了,我跟春辰学了些简单的厨艺,做了几道夜宵,父亲歇息下,尝一尝吧。”
春辰行礼后,便退了下去。程齐看到桌上有一小碟清炒素鸡,一碟凉拌木瓜,一碗冰雪冷元子,还有一碗消食汤。
程齐惊讶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白若芙道:“是春辰教我做的,我学着做了些,手艺有些不好,父亲担待一下。”
程齐心中感动,看着白若芙叹道:“姝儿,你真的长大了。”
白若芙为程齐夹了一块素鸡放入瓷白碗中,对程齐道:“父亲尝尝看。”
程齐夹起来吃了一口,赞道:“不错,姝儿手艺很不错!你也吃。”
白若芙陪着程齐用完了宵夜。程齐放下筷子,一边喝着消食汤,一边道:“姝儿,你今晚就算不来找我,我明天也会去找你的。你母亲此事,做得确实欠妥!”
白若芙心道,程齐果然还是给了傅氏面子和台阶。傅氏此事做得岂止是欠妥,简直是居心不良,想要祸害程颜姝一生!
白若芙静静听着程齐的下文。程齐说道:“我已经不许她再和安仁伯夫人交往了,让她静思己过。你不要太怪你母亲,好吗,姝儿?”
白若芙平静道:“好。”
程齐也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以往她可是会跟傅氏不死不休的。
程齐探究地看着白若芙道:“姝儿,你真的变化很大。”
白若芙静静回看着程齐道:“父亲,你可知我上次落水后,在梦中见到了什么?”
程齐问道:“见到了什么?”
白若芙道:“我见到我死了。我的灵魂飘出身体,看到父亲和祖母,还有碧山春辰为我哭泣,为我伤心。那时,我以为我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书房内一时静悄悄地,只有烛火燃烧烛芯的声音。
白若芙停了一会儿接着道:“父亲是不是也一度以为我死了?我飘在半空中,看着亲者为我悲痛,那时我就想通了,若我侥幸没有死,我应该怎么做。”
程齐的眼眶一时有些湿润,当时程颜姝的呼吸确实停了几息,他真的以为长女要离自己而去了。当程颜姝又活过来时,他感谢上苍还他女儿,他一定好好疼爱自己的女儿。
白若芙心中也为真正的程大小姐感到悲痛,自己尚有重生的机会,那程大小姐呢?白若芙看着眼前的程齐,一时有些同情,他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女儿是真的已永离人世了。
程齐喝了口消食汤,掩盖自己眼中的泪水,他道:“姝儿,都说人逢生死会大变,如今我是信了。你经历过大生大死,变得懂事冷静,也算是因祸得福。”
白若芙看着程齐道:“父亲,重新活过来时,我就对自己说,我以后一定要孝顺祖母与父亲,提高自己的实力,掌握自己的人生,绝不再浑浑噩噩度日。”
程齐拍掌道:“好!说得好!姝儿,父亲定助你活得开心,活得潇洒!”
白若芙突然叹了口气,程齐问道:“姝儿,怎么了?可是不信为父?”
白若芙道:“我自是信父亲的,可......我不信母亲。”
程齐也叹了口气道:“此事是你母亲失误,以后我会为你把关的。”
白若芙道:“父亲,女子婚事事关终身,父亲即使再疼爱我,也很难将手伸到后宅来。别的不说,就说在忠勤侯府的赏花会上,母亲硬是让我与安仁伯夫人独处,父亲又怎能及时阻止呢?”
程齐皱眉思考道:“姝儿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白若芙道:“父亲,经此一事,我不敢再全然相信母亲。我的婚事,可否交给祖母?”
程齐思索道:“你祖母年龄大了,没法经常为你走动,怎能得知哪家的儿郎优秀?”
白若芙斟酌着道:“若祖母和父亲觉得哪家好,我可以自己打听一下......再让父亲与祖母决定。”
程齐斩钉截铁地道:“那不行,女儿家怎能自己打听?这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白若芙也没指望程齐能答应此事,便退一步道:“不如父亲指派给我一个信得过的小厮,我若有什么要打听的,就让小厮以父亲名义出去打听。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怀疑的。父亲事忙,我也不能事事都询问父亲。有个小厮的话,会方便不少。”
程齐直觉此事不妥,但自己的长女已如此可怜,不忍再拒绝。
白若芙又劝道:“小厮也可以随时向父亲汇报,若父亲觉得我做得过了,及时制止便是。我重获一世,已想清楚,家人平安、自己过得好是最重要的。人若死了,要那么好的名声,都是无用的。”
程齐也比较担心若让傅氏再管长女的亲事,诸如今天的事再度生。只得叹口气道:“好吧。不过姝儿,你要心中有数,程家声誉决不可坏。”
白若芙终于笑了起来,说道:“父亲放心。我活过来之后,凡遇事都会多想一层。我每次都会假设,假如我明日便死了,如何做才能不伤亲人的心、不留遗憾。”
程齐心疼地看了看女儿,说道:“姝儿真的懂事了。好吧,暂时就按你说的做。”
白若芙将桌上的碗筷收在托盘内,对程齐说道:“谢谢父亲体恤。”
程齐幽幽叹道:“你母亲见到你如今模样,一定很欣慰。”顿了顿,又道:“我说的是你娘亲。”
白若芙又想起自己的母亲,一时哽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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