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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墨菊碎（第1页）

第二日清晨，程楚良一早便来告知白若芙，裴晋今日会来家里做客，叫她这次别像上次一样推脱不来。

白若芙想到昨日那一幕，确实有想过找借口不见。也许两人渐行渐远，才是最合适的结局。

此时，傅氏的一个丫鬟过来传话，让白若芙现在去正厅。

白若芙问道：“正厅？可知是什么事？”

那丫鬟道：“应该是老夫人寿辰的布置事宜。”

明日便是程老夫人六十八岁寿辰。由于不是整寿，老人家不喜大办，只邀请亲近的亲戚朋友来小聚。此次寿宴由傅氏操办，程颜玉辅助。程颜玉自一年前，便随着傅氏学管家，操办宴席也是管家最重要的环节之一。

以前的程颜姝与傅氏势同水火，从未跟随傅氏学习过管家之事。这一段时间，程齐见长女已有很多改变，便趁这次小型寿宴，尝试着劝长女帮傅氏分担一些任务，也顺便学学管家之事。白若芙毕竟不是真正的程颜姝，并不想浪费时间在后宅琐事上，但看着程齐期望的眼神，只得答应下来。

看来，傅氏这是要让她去帮忙布置寿宴了。

白若芙对那丫鬟道：“好，我这就去。”

正厅中，傅氏见白若芙到来，便道：“颜姝，你来的正好。你父亲让你学一学如何操办宴席，那你来盯着他们布置厅堂吧，最重要的就是那些盆栽的摆放。其中有九盆墨菊，是你祖母非常喜爱的，培育不易，要万分小心。”

白若芙往那些盆栽望去，见那墨菊整体呈深紫色，黑里透红，花瓣散着光泽。整体看上去，色泽浓而不重，花瓣细如丝，华丽不失娇媚，凝重不失活泼。

白若芙点头道：“不知哪位管事是负责盆栽培育、厅堂布置的？”

傅氏本不想指点，但见她问，也不好隐瞒，便道：“盆栽是由府里的花匠进行培育维护，厅堂布置是蒋管事负责。”

傅氏招来蒋管事，说道：“厅堂布置的事，我就交给大小姐了，你听大小姐吩咐。”

蒋管事狐疑地看着白若芙，心想这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岂能指挥人干活儿？

心中虽如此想，蒋管事还是恭敬道：“是的，夫人。”

傅氏将摊子甩给白若芙和蒋管事后，便走了。

白若芙问蒋管事：“不知蒋管事打算如何布置厅堂？”

蒋管事心道：这大小姐果然什么都不懂！她可千万别不懂装懂，胡乱指挥，让下面的人受累！

蒋管事道：“是按去年的布置，夫人已经和小的商量好了，大小姐不必操心了！”

一旁的碧山道：“你是怎么和大小姐说话的？夫人将此事分给大小姐，你就要听大小姐吩咐。怎么能说不用大小姐操心？”

蒋管事站直身子道：“小的也是为大小姐着想。大小姐没有做过此类事情，难免不知具体如何操作。小的只是希望帮大小姐分忧。”

碧山想要再说话，被白若芙制止住了。白若芙对蒋管事道：“蒋管事，就按母亲和你商议好的做吧。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蒋管事斜睨了碧山一眼，心里冷哼一声，说道：“多谢大小姐体谅！小的去干活了，不耽误大小姐了。”说完便躬了躬身退下了。

碧山气道：“这个蒋管事表面尊敬小姐，其实根本不把小姐放在眼里。”

白若芙道：“不急，先看看再说。”

白若芙站在一边，看着在大厅中央的蒋管事有条不紊地指挥小厮丫鬟干活儿，一切尚算井然有序。

此时，几个丫鬟正小心翼翼地把六盆墨菊对称摆放在观赏台上，另有三盆会呈三角形放在吊篮中，置于一人高的空中。周围另有普通的花卉盆栽作陪衬，远远望去，造型倒是很别致。

此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在蒋管事耳边说了什么。蒋管事皱了皱眉头，便跟着小厮向外走。

白若芙问道：“一切可还好？”

蒋管事道：“问题不大，就不劳大小姐操心了。”

碧山对蒋管事态度不满，但见小姐仍是面带微笑，便只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蒋管事走后，白若芙仍是站在大厅边上看着，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指挥哪个丫鬟小厮。

那边负责吊墨菊的丫鬟似乎是遇到了点问题，走过来对白若芙道：“大小姐，那边的吊架出了点问题，请大小姐过来看一看。”

白若芙淡淡道：“你们若解决不了，那就等着，等蒋管事回来解决。”

那丫鬟叫黄莺，一直在傅氏手下做事。黄莺左顾右盼道：“蒋管事好像一时半会回不来。还是请大小姐看一眼吧。”

白若芙正待拒绝，忽然听到正在吊墨菊的丫鬟一声惊呼，一个吊篮的绳索竟断了一根，只余两根绳索连接，整个吊篮晃晃悠悠，吊篮中的墨菊也摇摇欲坠。几个丫鬟惊得本能地后退几步。

白若芙顾不得和黄莺说话，疾步走向吊篮。“啪”的一声，又有一根绳索断掉，吊篮再也支撑不住，整个倾斜，放在其中的整盆墨菊向地面砸去，周围几个丫鬟已经惊呼出声！

白若芙疾奔几步，一个旋身，举起的右手稳稳地将那盆墨菊接住。

几个丫鬟均长呼一口气，若是老夫人钟爱的墨菊盆栽被打破，蒋管事定不会轻饶她们！

几个丫鬟连忙跪在地上，垂头说道：“多谢大小姐！”

白若芙将那盆墨菊递给一个丫鬟，那丫鬟连忙起身上前，用崇拜的目光偷偷看向白若芙。

那丫鬟正伸手接过墨菊，之前的黄莺跑过来故意狠狠撞了一下那丫鬟，那丫鬟惊呼一声，手没有接稳，“啪”的一声，整盆墨菊摔到地上。墨菊花叶本就质薄且娇嫩，经此一摔，再难成型。

黄莺厉声指责那丫鬟道：“小风，你在做什么？不赶紧接着，还指望大小姐稳稳拿过来递给你吗？”

这话听起来倒是在指责白若芙没有拿稳。

小风扑通跪在地上，对白若芙道：“是奴婢没有接好，不关大小姐的事。不过......若非黄莺姐姐突然撞过来，奴婢也不至于犯此大错！请大小姐恕罪！”

黄莺道：“你这小蹄子说什么？你......”

“这是出了什么事！”众人转头看去，见傅氏带着程颜玉和章月柔正走进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