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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頁（第2页）

太陽突破雲層，一束束光線重照了進來。

金黃色的光灑在灰色地毯上，將漂浮在半空中的灰塵映得無所遁形。

6思揚的聲音輕到連自己都幾乎聽不到。

「不用等了，」他抬起眼帘，直直盯著方律的眼睛，「我簽。」

方律將合同推到他面前：「6總果然是明白人。」

他拿過簽字筆，連合同具體內容都沒看，直接在落款簽上了他的名字。

6思揚將簽好的合同迅推給方律，連該是自己的那份都沒留，生怕會一個後悔，抓過來撕個痛快。

方律接過合同，左手腕上的菩提手串嗑在茶几邊緣，發出咔噠一聲清響。

6思揚諷刺地笑了笑，轉過頭只作未見。

他捏著手裡的簽字筆，面無表情地問道：「恭喜你，方律，得償所願。即便我爸曾經欠過你，今日也全部還清了。」

方律眸光一閃，揚了揚嘴角，語氣卻聽不出有多麼高興：「多謝。」

「陳立呢，」6思揚語氣冷冷道，「把他們一家都放了。」

「那是自然，」方律將合同放進檔案袋，站起身居高臨下望著6思揚，「既然生意談成了，今晚6總賞光，一起吃個飯？」

6思揚站起來，將辦公室的門打開：「我想沒這個必要了。」

方律捏著文件袋的手緊了緊，語氣似在開玩笑：「6總還真是不念舊情。」

6思揚將方律的話原封不動送了回去：「在公司里，個人私事還是不談為妙。方董慢走，恕不遠送。」

方律沉默了片刻，朝門外走了幾步，忽地又轉過身來：「合同的生效日期是明天，6總不必著急，大可處理一下善後工作。」

這告知一樣的語氣，仿佛在下最後通牒。

6思揚冷冷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說著，抬手關上了門。

聽著走廊外腳步聲漸遠，直至消失，6思揚像被抽乾了渾身的力氣，靠著厚重的門板，一點點滑坐在地上。

他盯著窗外的太陽，直看到眼睛發澀。

半晌，才顫顫巍巍站起來走到桌邊，看著高高一摞尚未處理完的文件，6思揚忽然發狂了一樣，抬手一股腦全都掃到了地上。

看著滿地的狼藉，他抱著頭緩緩蹲在了地上。

他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