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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雲修看了眼夏意身後的男人：「想來這位就是司徒先生了，跟夏小姐很般配。」

司徒越不知道幾個人中間的暗涌，聞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很多人都這麼說。」

傻子！夏意沒好氣地扭頭看了他一眼，再開口卻是對著宋辭：「老師在裡面等你」

宋辭苦笑：「你不是說他前段時間一直醉心華國文化？」

怎麼沒體會到含蓄委婉的美呢？大家先坐下來吃吃飯，喝喝酒，然後再委婉地切入正題，不好嗎？

「誰讓你來的這麼不巧呢，」夏意聳聳肩投以他愛莫能助的眼神：「我們剛剛已經盡力給你找藉口了，但他好像不怎麼受用，你好自為之。」

夏意說完，歪著頭給他讓開了路。

宋辭看了眼穆雲修，對上他關切的視線，深吸了口氣邁開腳步：「行吧，大不了被他趕出來，我下次再來就是了。」

穆雲修就站在原地，看著他頗有些悲壯地走到套間門口，身後幾個金髮碧眼的年輕人紛紛給他加油，對裡面那人脾氣十分了解似的，一骨碌說了大串方法。

而他站在這裡，無計可施，因為這是屬於宋辭和別人之間的默契。

「這就酸了？」

看著宋辭推開了套間的門，夏意站在穆雲修身邊，輕聲笑了笑：「是不是覺得，自己好像被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了？很無力吧？」

穆雲修收回視線，沉默地看著她。

夏意笑了笑，將額間的碎發往後撥了撥，跟幾個人打了個手勢，邁步走到窗邊的茶几處，看著跟過來的穆雲修：「這種酸澀比起四年前，得知宋辭突然交了個女朋友的時候，哪個更嚴重？」

穆雲修接過她遞來的酒杯：「你有話要跟我說？」

「不然呢？難道是和李賀一樣，對你感興？」

夏意開了個不怎麼好笑的玩笑，復又認真道：「本來是想跟你說說宋辭的這三年的，但是昨天電話里他問我要了幾張照片，我猜他應該是想自己告訴你了。」

穆雲修：「你很關心他。」

「雖然他一點也沒有猶豫地拒絕了我的告白，但畢竟宋辭可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夏意笑了笑，目光中有些懷念：「也是我遇到過，最溫柔的人。」

夏意發覺自己對宋辭的不同，是在高二，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下午，那天天氣很好，陽光照在操場上奔跑的宋辭身上，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他一躍而起，將手中的籃球精準地拋入框中，然後笑容燦爛地跟隊友慶祝。

其實她看過很多次那個場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天氣太好的緣故，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跳空了一拍。

後來一發不可收拾，跟宋辭說話的時候她會不自覺在意自己的語氣表情，每天早上會早起半個小時絞盡腦汁地選衣服，會裝作不小心買多了給宋辭準備蘋果汁，他對著自己笑的時候就會臉紅。

可宋辭當時一心想要考華京大學，半年其他心思都看不出來，她就壓著自己的心思，想著等高考後再告訴宋辭。

誰知就在高考前，不知道是誰看出了她的心思，然後在五一聚會時起鬨說要她告白。

她忐忑又期待地看向宋辭，卻只在他眼中看到了錯愕和抱歉，一顆心瞬間涼透，偏偏在場的人一直鬨笑，她下不來台的時候，宋辭突然起身給了她一個擁抱。

帶著一如既往令人心動的笑：「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今晚送班花回家？」

有人問這是不是宋辭含蓄的告白，宋辭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一場鬧劇本來到這裡就應該結束，誰知……

「我也沒想到會有人拍了那張照片，還發在了校園論壇上，」夏意嘆了口氣：「我本來是要去澄清的，可宋辭說沒必要，他們覺得沒意思了就會停下來。」

「其實我知道，他是擔心如果澄清了，我會被人嘲笑，我本來想著高考後去澄清的，誰知道後來宋辭家裡發生了那種事……那個時候論壇上這件事早就平息了，我怕再次提起又會把宋辭送到輿論中心，就乾脆沒有再提過。」

夏意有些抱歉地看著穆雲修：「我後來聽宋辭說你們吵架了的時候，就後悔了，想自己應該澄清一下，說不定沒有這個誤會，你們就不會……」

「跟這個沒關係，」穆雲修打斷了她的道歉：「我們吵架跟這些事都沒關係。」

因為宋辭交了女朋友這件事並不能改變什麼，即使宋辭真的結婚，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他也會是宋辭的家人，和從前那麼多年一樣，以哥哥的角色。

「我後來大概從宋辭口中了解了一些，」夏意說：「但是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畢竟除了你，我好像也沒人可以說了。」

穆雲修瞭然，認真道：「多謝。」

………………

包廂套間內，宋辭一臉忐忑地看著對面表情嚴肅的老師。

他真的已經黔驢技窮，甚至連耍賴的辦法都用了，可老師還是不願意跟他說話QaQ，早知道把穆雲修帶進來了，宋辭苦哈哈地想，至少氣氛不用這麼尷尬。

算了，總不能真的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就找穆雲修。

宋辭嘆了口氣，站起身，鞠了一個九十度躬，抬起頭認真看著老師道：「對不起，老師，我辜負了您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