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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神谕（第1页）

众人忙活着准备离开庄园，贵人负责下命令，仆长负责监督，下人们负责收拾东西，至于小姐们都属于无事可做的那类，她们聚在一起小声说着话，或紧张或害怕，表情变化像极了某类小动物。

“别在那里傻站着。”苏西迩丽雅朝我招了招手，“到这来，艾尔特丽雅。”

能不过去吗。

“昨天的流星好吓人啊。”执政官的大女儿似乎心有余悸。

执政官的小女儿看了看自己的姐姐，犹豫了一会说出了不同意见，“可是很好看，我从没见过那么亮的星星，整个天空都亮了。”

执政官的大女儿不以为然道：“小孩子不知道害怕。”

“虽然很吓人，但的确好看。”这时苏西迩丽雅接道，“如果我们能安全离开这里，就可以向别人炫耀自己见过星星坠落大地。”

“对吧，你看大小姐也这么说。”

执政官的小女儿仿佛找到了强力后援，声音都高调起来。她的姐姐显然想要反驳，但看了看苏西迩丽雅后把话咽了回去，个中地位关系一目了然。

至于我？

干嘛要在女孩堆里刷存在感。

左耳进右耳出，没再注意她们争论什么，我环顾周围忙碌的人群，稍后又把注意力放回院中央的石头上。这一看不打紧，换个角度端详两下便现从底下往上生长出几丝裂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的事情。

记得昨晚明明还没有的。

难不成是陨石带来的地震造成的？

“别再研究这块石头了。”苏西迩丽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故作老气横生地说道，“难道我可爱的妹妹以后会跟那些学院的糟老头一副德行？母亲知道了会伤心的。”

“看。”没理会她的揶揄，我指着新现说道，“它裂开了。”

“裂开了就裂开了。”苏西迩丽雅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又不是什么真的宝贝，乡下人的迷信之物罢了。”

说完还拍了拍它。

然后就真的裂开了。只听细微的一声响，石头上原先并不明显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度茁壮成长，直到……

说真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它会爆炸呢。

“快起来。”苏西迩丽雅好气又好笑地拉着我的手说道，“不就是一块破石头裂成几片吗，小孩子就是胆小。”

“不是。”我看了看那边真破了的石头，悻悻然站了起来，临时找了个似模像样的理由，“要是有碎片崩出来擦破脸怎么办？”

因为石头突然崩坏，附近的好多人把视线转了过来，至于最近的执政官家两姐妹更不用说。苏西迩丽雅咳嗽一声，摊手解释道：“是我把它碰坏了，不关我妹妹的事。”

啊喂，你不说还好，这话说的反容易被人误会。

“它坏掉了！”执政官的大女儿扶着脸有些惊恐，“它坏掉了，快叫妈妈过来！”

“坏掉了就坏掉了。”她的妹妹则是不解的语气，“不过就是个石头。”

“你懂什么？”执政官的大女儿低头呵斥道，“这是受到供奉的圣石，坏掉了一定预示着不好的事情！”

明明是座差不多荒废的神庙，不，甚至连神庙都不是的建筑里供奉的东西。

很快其他人出现了。家庭教师的护卫队长并不在意石头，优先查看我们的状态。执政官夫人的表情就丰富多了，惊讶、惶恐、不知所措，甚至还有点对肇事者的恼怒，然后她在得知所谓的‘肇事者’是我们后换上了另外一副表情。

至于具体是苏西迩丽雅碰坏的，还是我碰坏的，那不重要。

看守庄园的老人最后也出现了，他同样一脸震惊，但奇怪是竟然还有隐约松口气的感觉，接着佝偻着身子缓缓走到石头散落的场地，低头寻找什么。

“你在看什么？”苏西迩丽雅又又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别管了，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你看，他捡起了什么。”我指着老人说道。

“一块石头碎片而已。”她不以为然。

“看——”这时老人突然张开双手大喊起来，“神明的启示！”

众人显然被哗众取宠的标题吸引了，只见他右手抓着一块石头碎片，但我没看出什么明堂来。

果然到哪里都不缺神棍。

“石头的确是众神之所里的东西。”老神棍手舞足蹈着，“看，来自天上的饰品。”

更加具体也更劲爆的内容，人群不自觉地起了躁动。还是我们的护卫队长先一步做出反应，带着两个护卫上前一步，阻止老人继续说下去并且试图抢夺他手里的东西。

如此直接的举动毫无疑问是不妥的，虽然其他人大多只是下人甚至奴隶，但涉及到神谕难免也会有情绪上的极度波动，很快，有人鼓噪着说要老神棍把话说完，而且越来越多。

护卫队长是典型的帝国军人，见此情形第一反应是准备强行弹压。眼看可能会展成流血事件，我连忙高喊起来。

“快住手！”

严格来说，我的声音并不大，作为小姑娘到此程度也算尽力了，只是效果出乎意料的不错。护卫队长惊讶地回头看我，另一边的家庭教师也是相似的目光，至于其他的围观群众，他们停止鼓噪纷纷看过来，太多的视线带来了太多的压力，身体的每一丝肌肉似乎都紧绷起来，连刚活动过的嗓子都是如此。

紧接着一股温度从底直涌到头顶，脸蛋滚烫得厉害，也当场把脑子烧成了空白。恍惚了那么一小会后，我现自己又又躲在苏西迩丽雅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来。

别这么看着我。

人群陷入了短暂的平静，接下来打破这一切的是苏西迩丽雅，她用左手护着我，以稚嫩的嗓音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瑟莱科斯，还不快把人放开？”

护卫队长看看我，又看看拦在前头的苏西迩丽雅，他顿了一下，瞪眼逼退两个过近的奴隶，然后恭敬地对着我们说道：“如您所愿，我的公主们。”

公主？

好吧，在帝国词汇中，公主并不是皇室女性才可拥有的称呼，实际上羁縻国国王或者某些半独立势力的女儿都可以如此称呼。至于皇帝的女儿应该叫什么，那当然是帝国公主。

但我讨厌被这么叫。虽然不是极度稀缺，但也是相当稀缺，以致每次被如此称呼后受到的注目礼多了不知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