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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星河幽渊之秤其二（第1页）

莉迪薇娅在这片星渊中没有实体。

找不到自己的双手和身体，更像是一个于此处漂泊的灵魂。

但她的意志却可以改变星秤托盘的内容。

莉迪薇娅觉得这里并不单单是接受神明瞥视的场所，否则她早就应该被丢回现实而不会被留下来。

天秤左右两侧的物质或概念现在正保持平衡。

秤之左是一块复杂的多边立方体，秤之右是与三盎司红尖椒等价的筹码。

以莉迪薇娅的理解，左侧立方体即是仪式法阵的抽象化或者说这其实就是仪式法术的本质形态，而右侧筹码则对应了进行仪式所需要的时间与素材。

仪式需要平衡，左侧的法术越复杂，右侧投入的时间与素材则越多。

目前为止，莉迪薇娅在这片星渊里所见到的一切还和《魔素学概论》教授的基础知识相吻合。

但是，她可以凭自己的意愿拆去立方体的某一部分。

这在魔素学里是大忌。

法阵边缘的每一个笔画都有其自己的含义，任意的添加或删减都会导致仪式进程出现错误，无法进行仪式的法阵是不成立的。

相同的法术可以有不同的变式，因为法阵边缘的不同构造会影响法术最终的性质。就比如【伊格古洛恩德法印】，光教科书收录的变式就有四十多种，细究法阵会现其中大多数只变动了一至两个笔画。

研究不同变式可以大致推测出边缘的某些画法和拼接方式会对法术产生何种影响——例如某一道弧痕的添加可以增强法术的威力，而某一道印花的删去却可以改变魔素凝聚缩合的方式。

这是魔素学一个非常重要的分支专业，在圣米伦涅堡叫做“阵术系谱与法术变式研究”，似乎也有一本专门的教科书以及热衷于此的学者们。

可就算已经展成专业学科，修改法阵自行创造变式仍是一种奢望——目前所有成立的变式中只有寥寥几个出自近现代学者之手，其余都源于古籍的记载。即使按照当下最前沿的理论一丝不苟地设计出符合学科规律的法阵，它依然不成立。

不成立就是不成立，找不到原因。

就好像掌管魔素与仪式的学识之母和这些勤勤恳恳的学者们开了一个玩笑——她自己的造物就毫无规律可言。

然而莉迪薇娅却在这里找到了另一个角度的解释，平面法阵的自洽并不意味着三维立方体也同样能形成闭环。

前辈们也许是在这个看不见的二三维转换上吃了亏。

他们竭尽所能地背负一种极其美好的愿景将理论中的弧迹笔画勾勒于精致细腻的羊皮纸上，以期望能塑造出最完满最优雅的法阵与法术，却不曾想到立体层面里这种架构其实根本无法形成一个相对整齐的多边体。

莉迪薇娅却无须在意这些，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拆去某些线条，然后再添上一些没有意义单纯只为了将其拼合完整的笔画。

这样法阵依然成立。

只因为它还是一个完整的立方体。

莉迪薇娅觉得那些苦心钻研半辈子的老家伙们要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气得几天都睡不着觉，当然也可能一觉睡过去就起不来了。

可以被押到右侧作为筹码的不止手上持有的红尖椒，她自己的魔力也是筹码的一种，莉迪薇娅可以选择拿走一部分素材筹码换上一部分魔力筹码以达成平衡。

仪式时间也在其中，也是筹码交换的一环。

莉迪薇娅拿走了这个法术本身所需要的十秒仪式时间，押上了自己的一些魔力。

天平达成平衡，仪式成立。

这意味着她今后可以用更多的素材或魔力来换取更快的施法时间，甚至完全不需要施法时间。

其他人的法术只能死板地遵照法阵、时间、素材、祷词四个要素进行仪式，而莉迪薇娅已经脱了这些限制，她在星渊间利用天秤自由配平，将仪式和法术改造成最满意的形式。

弄清原理后，莉迪薇娅决定着手完成眼下这道法术的构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