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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出來，就看到了等在衛生間門外的靳明安。像一隻守著主人的大狗一樣。

「早飯已經放在桌上了，我試著做了你喜歡的糖油煎，不知道味道怎麼樣。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洗了，已經晾出去了，等晚上回來應該就幹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沒什麼，」夏歸曄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突然覺得，明安你這樣好像一個賢惠的小媳婦。」

靳明安猝不及防從夏大少口中聽到了一句調笑的話，不由樂了：「這樣賢惠的小媳婦，夠進夏家的門嗎？」

夏歸曄走到餐桌前坐下：「想當夏太太？」

餐桌上，幾團焦色的糖油煎擺在白瓷盤中，左邊擱著一把三齒的木柄鋼叉，右邊架著一雙竹木筷。稍遠一點的位置還放了一個玻璃杯，看顏色應該是裝著豆漿。

他夾了一塊糖油煎，試著咬了一口。

「沒，我就問問。」靳明安在夏歸曄對面坐下。他嘴裡說著否認的話，眼睛卻一錯不錯地盯著夏歸曄。口是心非得也太過明顯。

「當夏太太也不要會端茶送水、洗衣做飯，」等口中的糖油煎咽下去了，夏歸曄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回答了靳明安之前的問題，「有著共同的理想，能夠一起為之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你這是……之前就這麼想，還是經歷了世界之後，才改變了觀念？」

「這要怎麼說呢。」夏歸曄頓了頓，「原先也沒想過什麼夏太太的事，你這會兒問我是不是之前就那樣想，恐怕我自己也不清楚。」

雖然靳明安清楚夏歸曄口中的「原先也沒想過什麼夏太太的事」，是因為家國未定、無以成家，但他還是打從心底里生出了幾分竊喜來。

真就是自己騙自己，好像夏大少是為了他才不去考慮夏太太。

「如果夏太太的要求只是志同道合……」靳明安直直的盯著夏歸曄，這會兒他倒是一點也不掩飾了，「我尋思著我好像也還挺符合的？」

夏歸曄故意將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番，看得靳明安原本從容的神色都染上了幾分侷促，這才悠悠然點了點頭：「是挺符合的。」

靳明安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那感情好，等回去以後，我就帶著靳軍嫁到夏家去，這聘、嫁妝夠不夠？」

夏歸曄聽得一愣。

倒不是因為半個蹦出來的「聘禮」一詞，而是單單為了靳明安表達出來的意思。

「你認真的？」

他原以為什麼夏太太的要求符合不符合的，只是說笑而已。但看靳明安這架勢，連嫁妝都思量好了，倒好像是真的想要做夏太太了。

「不開玩笑，認真的。」靳明安半點猶豫都沒有，「我，還有一整個靳軍，夏大少要不要？」

這問題可真是不好回答。

如果說對靳軍真的一點興也沒有，那肯定是假的。以夏歸曄的控制欲，儘管他和靳明安關係好得不行，但屬於自己的軍隊和屬於靳明安的軍隊，肯定是有差別的。

但如果說夏歸曄對靳軍有什麼覬覦之心，那也確實是沒有。他當然是信任明安的，如果連明安都無法信任，大概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人可以被信任了。

所以當然……問題不在於那個被靳明安戲稱為嫁妝的靳軍，而在於靳大帥想要嫁進夏家做夏太太這件事。

「我們的關係，彼此知道就行了，何必要宣稱得人盡皆知，反而招惹閒人議論呢？」

即使是放在這個世界現在的時間點上，在華國，兩個男人在一起，依舊是會讓人議論紛紛的事。

更不用說，他們的世界，還要更早、觀念更傳統。如果真的出現兩個男人締結婚姻的事，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波浪。

倘若只是生活中被議論幾句，倒也不算什麼。但是，萬一影響到雙方的事業，不管是靳軍軍心浮動，還是夏家商業合作出問題，都不是小事。

「歸曄是擔心被人說嘴嗎？哪個敢有閒話，等槍頂著腦袋，看他還說不……」

「不是這樣。」夏歸曄打斷了靳明安的話。

「我看不出公開關係會帶來什麼益處，只有無盡的麻煩。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會造成一定的影響，最終會影響到我們是否可以整合這個國家、再將她從動盪中帶離。」

公寓裡一時間變得安靜下來。

靳明安臉上看不出太多的神色。他沉默著，像是平靜地接受了這個回答。但夏歸曄很清楚，靳明安肯定是失望了。

「明安，我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夏歸曄用溫和的目光注視著靳明安，「如果是還年輕的時候，我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你屬於我。」

「但是……原本的世界，至少等所有都結束了再說吧。」

說到這裡，他稍稍停頓了一下。

「距離回去恐怕還有段時間，期間這麼多個任務世界，可以多試幾次。這樣的話，回去以後，準備婚禮也不侷促了。」

「婚禮？！」靳明安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那麼一長串話，他只注意到了「準備婚禮」這四個字。其他的倒不是沒聽見，只是現在，哪裡還顧得上。

「你不是要做夏太太？」夏歸曄支著下巴，眼中含笑，「難道只是名義上的？」

「不不不，名義上可不行，要當就當真的！」靳明安笑嘻嘻地湊了上來，「婚禮——哎，是要多試幾次……等等，多試幾次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