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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农家清晨（第2页）

天色雾蒙蒙的，院子里弥漫着冰冷的水气，远处方有一点微弱的天光。

周云霁渐渐看清楚这个农家院落的布局，原来除了中间通向院门的一片空地，院子前后还有好几座房屋。

对面一间屋子已有了光亮，看那屋顶的烟囱，应是厨房的位置。

叶家阿兄朝那院子中间走去。

周云霁便听见他一声吆喝，“老丈！早起啊！”

“多亏老丈留宿，凑巧昨夜遇到了我这阿弟。他爷娘在家等得急，我也该带他赶路了。借住两晚多有相扰，还要向老丈讨些干粮路上解饥。”说着，那叶阿兄从怀里摸出一把钱币，放在老者手里。

你不是说不用给钱么。

昨天夜里她见到的那位老者正在屋檐下整理农具，闻言就站起身支应，猛然被塞了一把钱币，脸上还有些意外。

“这是哪里话，来了便是客，怎能收你的钱财。”老者一翻番推让，又朝厨房下招呼，“阿吉，快备饭食，再给两位郎君收拾些干粮。”

“知晓了。”昨晚见过的那个农妇闻言走出对面屋子，拿围裙擦着手，便过来柴房端走了碗盘。

“谢谢。”周云霁想着昨晚被这农妇笑了两回，索性道谢也不带称呼了。

没等多久，天色亮起来，农妇招呼来一个半大的男孩在院中安好一张大方桌，向中间摆上一堆竹筷，便从厨房里端出大碗的粥饭，看样子和她昨夜吃的小米粥差不多。

那个比周云霁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又捧出一个细藤编的笸箩来，里头装着大半箩黑茭子面馍馍。

没一会儿，院里前前后

后的房屋间走出来七八个人，又有一个人刚从院外挑水回来，另一个则背着满满的一背篓东西进了后院。

看起来，这农户人家从清早天还没亮就已经忙活过一阵了。

四个成年男子带着两个半大男孩围坐到桌边，妇人们则结伴去了厨房。

那老者招呼二人同来吃饭，叶家阿兄坐在两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下手里，周云霁就挨着他身旁坐下。

今天的早饭多了两个配菜，一个是绿色的蔬菜，一个是某种经过腌渍的食物。

因为人多，可能饭量还都不小，配菜都分别装成了两份保证坐在桌上的每个人都能夹到菜。

一边吃着饭，老者和几个儿孙跟叶家的阿兄闲聊着今年的收成。

“原本算得一个不差的年景。”其中一个年纪不大的农夫道，“一亩上好田地，粟谷可收起三石来。”

“麻不好。”另一个年纪稍长的说。

“茭子地也比以往多收半石。”更年轻没有留胡子的一个是这家的长孙。

“今年的麻不比去岁。”

“不想到了下半年，钱粮也纳得多了。”

“今夏雨水太多，好些麻地沤了水。”

“前几日，对岸还闹兵乱。”

“啊呀，听闻死了好些人。”

“河口的荒滩烧了一夜，渡口拉船的人都没了。”

“万幸俺们这儿有武都尉坐镇。”

……

种地的事周云霁听不懂，也插不上话，后面的事情她感兴趣，听几个农夫又说不出更新的消息，便只能埋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