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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玉的卖身契被她牢牢攥着,随时可以放浮玉脱奴籍。
她不教浮玉女红,也不让浮玉去深究后宅里的勾心斗角,就是指望有一天,能让浮玉脱离囚笼,去做另一个她自己。
不被世俗约束,不受家族身份牵绊,做自在逍遥的“谢斐”。
转眼到立冬,在雨丝飘飘,漫山遍野都被朦胧水雾遮挡的这天,水怀玉历经一天一夜,总算娩出一个男婴。
庄里人都笑得合不拢嘴,毕竟孩童珍贵,又是庄头陈大迟来的头生子。
生完孩子,水怀玉当即昏死过去,谢斐看过,说没有大碍,只是累极了。
邹娘子炖了鸡汤,本想等水怀玉醒来就喝点,但谢斐吩咐,留着第二天再喝。
鸡汤油腻,水怀玉身子虚,倒不如吃些清淡的鱼肉,蛋羹,或是容易消化的小米粥。
妇人们听见,都觉得稀奇。
毕竟谁家生完孩子,只要有条件的,都是第一时间喝鸡汤,谢斐却不让。
但谢斐是全程帮水怀玉接生的人,尤其水怀玉因身体弱导致难产,也是谢斐又熬药又扎针,才助她顺利分娩。
比起祖辈们传下来的经验,妇人们竟然还是信水怀玉些,立即又去煮蛋羹和小米粥。
刚生下来的孩子裹在襁褓里,由柳妈妈抱着,浮玉在旁边逗。
“这孩子长得真好,手脚齐全,五官也没缺,完整的。”浮玉喜滋滋地说。
柳妈妈和陈大都哭笑不得,谢斐听见了,说道:“这娃娃的确什么都不缺,反倒是你,缺心眼。”
屋里人笑起来,浮玉嘟着嘴,却不敢反驳。
陈大平日里冷静沉稳,这会笑得憨憨傻傻的,搓着手却不敢上去抱儿子一下。
柳妈妈看他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训斥道:“都是当爹的人了,别这么没出息。你媳妇体弱,她坐月子时,你得给这孩子哄睡洗尿布,不会抱可怎么成?”
陈大激动得舌头都捋不直,说道:“我,我就是害怕摔了他,您看,他这么小,这么嫩,娘,我,我肯定会抱的。”
柳妈妈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给他,可刚到他手中,先前还在睡的孩子便嚎啕大哭,那哭声响亮得很。
陈大瞬间手忙脚乱,不像是抱孩子,反倒像是在抱刺猬,惹得众人直笑。
谢斐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打了个哈欠。
水怀玉生了多久,谢斐就陪了多久,这会也困得不行了。
她吩咐浮玉守着,自己打算去睡会。
刚出院子,就看大牛二牛从雨幕里跑进来,草鞋在水坑里重重踩过。
兄弟俩都披着蓑衣,却没戴斗笠,头湿漉漉的,梢和脸上都在滴水。
“谢小娘,听说水嫂子生了,是个男孩?”二牛远远就在喊。
谢斐站在廊下,说道:“是生了,不过你俩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雨去了哪,也不戴个草帽?”
大牛跑近,乐呵呵地背过身,给谢斐看他蓑衣下的背篼。
“我带二牛抓鱼去了,给水娘子补补身子。”
水怀玉生了很久,又遇到难产,把庄里人吓得兵荒马乱。
大牛二牛一合计,不如去抓条鱼,给水怀玉熬点鱼汤补充体力,所以冒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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