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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素律额头上瞬间起了汗,要是谢斐真的耽误了,她也难免被迁怒。
“谢小娘,奴婢知道您是醒着的,您别耍性子,老夫人向来严谨守时,您若是不去,必会被责罚!”
“小娘,您有什么想不通的,尽管告诉奴婢,奴婢跟您一同想法子就是。您这样不理不睬的,奴婢实在难做。”
“小娘?小娘您没事吧?您别闹了,快些放奴婢进去,让奴婢服侍您!”
……
任凭素律在外喊破嗓子,谢斐塞着耳朵,蒙着被子,扎扎实实地睡。
直到卯时二刻了,佛堂那边来人催促,素律只好叫老妈子们齐齐用力,将门给撞开。
再掀开帷幔一看,谢斐裹着被子睡得极香甜,撞门的响动都没把她吵醒。
顾不上沐浴焚香,素律跟几个女使将谢斐捞起来,简单梳洗装扮,跟送去侍寝一般,抬去慧明堂。
小轿摇晃得厉害,还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又被冷飕飕的夜风给吹着,谢斐总算清醒了。
她一手揉着额头,对跟随小轿快步行走的素律赔笑。
“素律姑娘可别生我的气,我昨晚一想到要给老夫人奉茶,就紧张得睡不着,只好喝些安神茶助眠。谁知这安神茶下肚,就醒不了了。”
素律心想,您喝的不是安神茶,是孟婆汤吧?
被狠狠摆了一道,素律实在连表面功夫都做,只道:“奴婢只是个下人,您不必介怀。到了老夫人面前,您别惹老夫人生气就好。”
谢斐靠在轿子上,继续闭目养神。
到了佛堂里,谢斐也没闲着。
一会笨手笨脚撞翻了香案,一会毛毛躁躁打碎了精致的琉璃宝瓶,还把经书给丢进了水桶里。
酥油灯更是被她撞倒下来,火苗点燃帷幔,顿时火光四起。
好好一个早上,因谢斐的到来而兵荒马乱。
老夫人神情冰冷得像是即将行刑的刽子手,下一刻就要把谢斐押上断头台。
“你是故意的?”
谢斐泪眼婆娑,跪地哭道:“妾身实在粗鲁笨拙,但求老夫人惩罚!”
老夫人虽然愤怒到极点,但到底是长久吃斋念佛的人,定力不是一般的好。
她不是傻子,看不出谢斐这番举动是为何。
但如果强行将谢斐留下,她是真怕这女子把佛堂给她烧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夫人道:“你退下吧,往后不用来请安了。”
谢斐没憋住笑意,欣喜地抬头问,“从今往后都不用了?”
“……改日再来!”
谢斐失望道:“是。”
出了慧明堂,谢斐回头,见主屋那边浓烟窜上天空,丫鬟小厮们提着水桶来回奔跑,到处吵吵嚷嚷的,半点不似往日平静。
素律在拱门前相迎,意味不明道:“谢小娘真是与众不同。”
不计后果的疯魔,无法无天的癫狂。
谢斐笑道:“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只想安稳过日子罢了,什么荣华富贵,宠爱地位,我都可以不要。”
她收起笑容,语气骤然冰冷,“可我都如此退让了,偏偏谁都要跟我过不去。素律姑娘,我虽是一个弱女子,可也不能等着别人来将我拆吞入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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