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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长君陪着谢行之祭拜完祖先之后便是去寿康宫向太后请安。
到底是过新年,太后见了谢行之也有个好脸色,听了二人的贺词之后还给二人都备了一份新年礼物。
太后瞧见她如今脸色好转,和皇帝的关系也变好了,不由得高兴了几分。
她牵着霍长君的手,笑道:“长君今日的气色不错,这件红色的外衫衬你。”
霍长君眉眼带笑,“母后气色也好,一年比一年容颜少。”
“你啊,就是惯会哄我。”太后伸出手在霍长君额头上一点,笑得合不拢嘴。
倒是身旁的谢行之坐着静静地喝茶,临走,才道:“赵成洲的婚事让他上点心,别落了楚国公的面子,若是彩礼不够,可从朕的私库拿。”
太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不咸不淡道:“这点东西,赵家还是出得起的,皇帝还是多紧着该紧着的人吧。听说苏常在近来夜间多噩梦,皇帝若是有空多去看看吧。”
谢行之垂眸,声音微凉,“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
他看了一眼霍长君,但太后拉着她的手,“长君再陪哀家说会儿话。”
谢行之便先行离去了。
他走后,太后才拍了拍霍长君的手,道:“成洲有封信给你。”
霍长君原以为会是什么求情信,求她帮忙推了这门婚事,可转念一想赵成洲不是这样的人,她又觉得可能是新年祝福的信,但打开一看,瞬间瞳孔张大,急声问道:“这可是真的?”
太后迎着她不敢置信的目光点了点头,道:“昨夜加急催人送进来的。”
“听说是昨夜右史贺绥越喝多了酒后吐真言,他连夜查证过了,消息是从贺夫人表哥程侍郎那里得知的,程家有一奴仆从前在他家当差,后来不知寻了什么路子入了宫,如今在御书房下面当差。”
霍长君顿时脊背一下就塌了,手中的纸条也捏皱了,上面还依稀可见,写着“铁帽王已归”五个字。
她脊背冰凉,这个铁帽王她是知道的,此人名禄军山,于燕国犹如父亲于大汉,都是守护神是英雄,是战场神话。
他曾与父亲对战三十余年,未曾真正败过一仗,二人总是有来有往,难以降服对方。
此人诡计多端又难缠至极,五十余几,身子骨依旧健朗,膝下还有两儿一女,个个是猛将。
犹记得当年她还亲手将铁帽王的二儿子禄元多挑下过马,砍了他半只耳朵,两人在战场上相见那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必要将对方置之死地方肯罢休。
若不是前几年父亲怒激铁帽王,逼得他单挑,伤了他的腿,使他不得不引退休养,恐怕现在还坐镇账中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霍长君又忍不住想起父亲身上的伤,旁人都有儿女膝下承欢,唯有父亲只剩一身伤痛作伴。
思及此,她忍不住红了眼眶,难怪近来军中无信,“所以,他早就知道了?”霍长君声音微哑。
太后不答,拍拍她的手,道:“所以,你近来别再胡闹了。”
边关战事紧,最难缠的对手又回来了,无疑是提振了燕国的士气,灭了大汉的威风,若是京中再出事,那霍成山的情况便是雪上加霜。
霍长君没说话,鼻尖酸涩。
临走时,太后还叮嘱道:“长君,你要长大些,看得远些。苏常在那儿,你有空去看顾着点,到底要显得你这个皇后能容人大度,才好扳回些面子。”
从寿康宫出来,她没有去找谢行之,也没有回寝宫,而是迎着鹅毛大雪的天在宫中随处走了走。长靴踩在雪地里,发出“沙沙”的声音,霍长君看着这雪白的银色世界,她如今已不再害怕了。
她想起来从前她总是借着怕雪的缘故,一到了冬日便跑到谢行之房里去,他若赶她她便假装委屈害怕,有时候还会可怜巴巴地掉几滴眼泪。
他若不赶她,她就躲在他脚边,也不说话就是支着下巴看着他,有时候还给他磨墨,端茶递水一样不落,明明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欢看书,却可以陪着他在书房里待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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