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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能动作快点让我少挨点揍?婆婆妈妈的,你以为禄元多会和你动手?”霍长君嫌弃道,她往身后抬了抬下巴,“刘叔叫你干活了。”
“哪儿?”刘勇一回头,只见空荡荡的夜晚,烽火摇晃,根本就没有人,再一回头,霍长君已经拿着银枪回帐篷里了。
刘勇瘪嘴,“臭脾气。也就干爹喜欢你。”
*
回到帐篷里的霍长君看着长风剑,沉默以对。
她不想和禄元多恋战,可禄元多却是真的会要她的命的。
那么……
她打来清水将长风剑的剑身一点一点地擦拭干净,长夜低语,“爹,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缺粮的第一天,众人靠着一点点剩余的米汤度日,霍长君派人将战帖送去了燕军的营帐。
缺粮的第二天,军营里有人饿晕了,一问原来很久没吃好过饭了。霍长君命人杀了仅剩的几批战马熬汤,一人喝了一碗,燕军回信了,禄元多同意了。
缺粮的第三天,军营里开始有人泄气想投降了。霍长君命人将在沙漠里挖的草根熬成了汤,苦涩难以入咽。而她握着银枪立在了北幕城前,坐在唯一一匹瘦得不成形的战马之上。
已是十月中旬,大漠的秋冬冷得快。
霍长君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横刀立马于此。
寒风凛冽,刮在她身上,身上的衣裳都被吹得鼓起来了,裹挟着黄沙,逼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禄元多就坐在她对面,一身狼毛显得格外魁梧,留着一脸的大胡子,让她都一时难以辨认还是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人了。
他左耳被长发厚厚地盖住,右耳挂着一个大耳环,霍长君抿唇应该是他。
禄元多高高地坐在战车之后,看见霍长君就一个人,不由得冷嗤一声,“不自量力。”
一听声音,霍长君立刻确定这个人就是她的“故人”。她打量着他,十几年不见,当初和她差不多高的小屁孩,现在比她壮硕多了,只是还是一样的讨厌。
他朗声道:“霍长君,果真是你。”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
霍长君扯了扯嘴角,声音顺着寒风送去,“怎么,十几年不见对我如此思念?”
想当年她也伶牙俐齿能把敌军将领气得自乱阵脚的人。
禄元多眯着眼睛,深陷的眼眸里刻着怨毒的目光,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左边的披发,然后冷道:“是啊,想你啊,时时刻刻都在想你死。”
霍长君挑眉,“那还真是感谢你惦记了。只可惜我活得好好的,你怕是不能如愿了。”
禄元多放下手,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凉笑道:“你以为还是从前?今时不同往日,激将法这点儿小伎俩爷早就看透了。”
他讽笑一声,“倒是你,你那个父亲前不久就是死在我手里呢,被我一刀差点砍成两截,怎么你还没来得及给你爹上坟吧?”
霍长君握着银枪的手“咯咯”作响,指骨泛白。
“啧,你这个女人也真是命苦,小时候你爹没本事让你上战场,后来听说你嫁人了,我还难过了一阵,毕竟没地儿找你报仇了,没想到你又回来了。”禄元多讥笑不已,“看来你丈夫也是个废物啊,自己没本事让女人出来送死。”
“哦,想起来了,你丈夫好像是你们的皇帝吧?啧啧啧,那就更无能了,是不是啊?”
他微微偏头,仿佛在问身旁的侍从们。
那些个将领跟随了他多年,自然也是鬼精的,立马就高声回道:“是啊。”然后哄堂大笑开来。
霍长君冷眼看着他们嘲笑,脊背挺直,这样的笑话对她来说不痛不痒,最好是多骂几句多拖延些时间。
他笑得差不多了,然后把手支在膝盖上,眼眸半眯,刺道:“霍长君,你还不如现在就跪下朝我跪地磕几个头,然后再割了自己的两只耳朵,说不定啊,我会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饶你一命的。”
霍长君银枪紧握,她微微一笑,扬唇淡道:“我跪地磕头你便会放过我吗?”
闻言,禄元多哈哈大笑,“当然,割了你的耳朵挂在天狼旗上,我便原谅你,待我攻破北幕之时说不定我还能封你个侧妃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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