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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此举能搏得周仁霖那伪君子的赞赏。容佑棠心知肚明。
容佑棠叹了口气,转身,接过苏燕挎着的竹篮,问:“你能自己走到官道吗?”
苏盈盈脸色雪白,狼狈歉意道:“公子,让、让奴家缓缓,应无大碍。”
“行,你歇会儿。”容佑棠点头。他对类似苏盈盈的周家人并无偏见,更无迁怒之意。
四人走走停停,最后当容佑棠想搀扶时,却被养父抢先——容开济担忧儿子靠近周仁霖的妾侍心里会不自在。
两辆马车同时返城,进城后才分开。
恩科会试开考的前两日,宋飞约见容佑棠,他们在南街一家酒楼碰面。
“就是她,那个穿蓝的孕妇人。”宋飞坐在窗口,俯视热闹熙攘街市,用下巴点点被周仁霖搀下马车的苏盈盈,详细说明:“按唐爷的意思,我这阵子找人盯着周筱彤,发现她身边的侍婢悄悄到僻静药堂配落胎药,前夜下的药,那苏姨娘挺聪明的,没喝,还揪出了周筱彤的侍女,导致周仁霖掌掴女儿,大闹一场。”
“杨若芳又带儿女回娘家了吧?”容佑棠笃定问。
“没错。现在苏盈盈全然不信任请上门的大夫,宁愿自己出来看诊,惊弓之鸟啊,昨天今天找的并非同一家医馆,她是有多怕被害?”宋飞奇异地暼一眼雇主,状似随口问:“唐爷跟周家有血海深仇吗?”
容佑棠直接忽略对方问题,嘱咐道:“继续盯着,小心些。李旦那边如何了?”
“哦,周李两家本来有意结亲,可李家子嗣单薄,李旦势必纳妾,可杨若芳善妒,周家原本有姨娘庶子,却莫名其妙死了,周筱彤又暗害父亲妾侍的胎,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亲事多半要黄。”
容佑棠满意颔首,提醒道:“敌人的对手,即暂算我方盟友。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你可以适当帮一帮苏盈盈,她在周家后宅,心计手段都有,能成不少事。”
是能折腾不少事吧?
宋飞点头,挪近些,揶揄说:“唐爷,在下斗胆问一句:莫非您是苏盈盈的老相好?那女人曾是名满泸川的花魁,啧啧,都说蛮女多情——”
“少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容佑棠打断。
“嘿嘿嘿~”宋飞笑得又浪又欠揍,状似在发痴,实则靠近了仔细观察雇主脸上的伪装,他好奇耳语问:“您这是人皮面具还是粉饰?还挺逼真的。”
容佑棠毫不客气,横肘当胸击退对方:“宋飞,你今日叫我出来,就这么点事?别的没有了?你对得起我前前后后使的一千两银子?”
“知道知道,我知道!”宋飞忙不迭举起双手,作头疼状:“您放心好吗?我不知多爱惜自己的招牌,拿钱肯定会仔细办事的,这不正在禀告进度吗?否则我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你记得就好。”
“好吧,其实还有一件事。”宋飞罕见地犹犹豫豫,吱吱唔唔。
容佑棠起身,作势要走——
“哎!等等,您看看您吧就是没点儿耐心。”宋飞紧盯雇主的眼睛,缓缓道:“前几日苏盈盈携贴身侍女出城,去西郊扫墓……”
容佑棠神色如常:“扫墓有什么问题?”哼,我能不知道你在诈我?
“她去祭拜同为周仁霖妾的容姨娘母子,暂未发现问题。”宋飞眨也不眨眼睛,暧昧道:“期间,她们不幸遭遇野狗围攻,被一俊公子所救,英雄救美,挺耐看的。”我那天才知道,原来死因蹊跷的容姨娘生的庶子叫周明棠。
有些时候,直觉虽缺乏有力证据,甚至荒谬可笑,但它可能就是真的。
“你既看着,怎么不出手相救?也好搏个英雄救美的名声。”容佑棠淡淡道。他从未想过能隐瞒身份一生,而且长期遮掩躲避,担惊受怕,他疲累不堪,对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早已心中有数。
所以,对宋飞的试探,他毫不惊慌。
“我怎么敢?”宋飞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今日扮作年轻书生,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露馅了。他叹惋痛惜:“大名鼎鼎的花魁啊,长得真标致!我倒是想英雄救美,却不能对不起唐爷给的银子,唉~”
“除此之外,还有何事?”容佑棠一板一眼问。
“没了。”
“那行,你继续,待李家明确拒绝周筱彤后,就算事成,到时再付清酬银。”容佑棠起身匆匆离开。
宋飞也起身,他步履轻盈,不自知追了两步,随即硬生生停住,告诫自己:嗨,算了,何必呢?管他是谁,痛快给银子就行,别惹事。
六月初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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