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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蟹说的戏谑，聂辰笑了笑，问：&ldo;那怎么一直没结婚，他也三十好几了吧，名媛们都抓不住他么？&rdo;&ldo;哈，他大概还没搞清要跟男人结婚还是跟女人结婚吧，&rdo;阿蟹是土生土长的市人，出来混江湖也极早，算是个百事通，&ldo;别看他出门带的都是美女，床上却都是男人，最近那个很红的选秀男明星，长的跟大姑娘似的，正跟他打的火热呢。他为什么要结婚，名媛算个毛钱，他才不稀罕跟谁家联姻呢。&rdo;&ldo;他……有这个爱好啊……&rdo;聂辰嘴角的微笑渐渐消失。&ldo;是啊，很有名的啊，他在滨海大道那边买的豪宅，好几栋都是付给情人的分手费，说起来他还挺大方的……&rdo;菜送上来了，阿蟹给聂辰盛了碗汤，随口说，&ldo;他跟他死去的哥哥真是天差地别，那一位可是有名的怕老婆，结婚很早，比潘昱雄大五岁而已，孩子都十二了。&rdo;&ldo;叫潘杰是吧？&rdo;&ldo;嗯，前一段被炸弹袭击那个，都说是海盛的二当家胡焕做的，他和潘昱雄不对盘。潘昱雄最疼的就是这个侄子，记得前年春天潘杰过十岁生日，他把整个奥汀游乐场都包了下来，好大的手笔。&rdo;&ldo;什么？&rdo;聂辰神色一滞，&ldo;潘杰不是秋天的生日吗？&rdo;&ldo;春天的吧？&rdo;阿蟹有点疑惑，想了想，很确定地说：&ldo;没问题啊，我记得很清楚，刀爷的小女儿是潘杰同学，我当时陪她去游乐场庆生，记得玉兰花开的正旺，应该是三月初的样子。&rdo;&ldo;他有几个侄子？&rdo;聂辰问。&ldo;就这一个啊。&rdo;聂辰脸色大变，忽然掏出了手机，急匆匆拨了个号码：&ldo;阿豪，是我，帮我查个车牌号……&rdo;凭着记忆报出了阿宽驾着的那辆奥迪的车牌号，&ldo;查查这辆车刚才在哪里出现过……我知道你们有制度，可我是你队长好吧？ok……我等你电话，快点。&rdo;&ldo;什么事啊？&rdo;阿蟹见他脸色不好，问他，&ldo;谁的车子？&rdo;&ldo;一点小事。&rdo;聂辰心神不宁地喝了几口汤，几分钟后手机响了，他飞快地接通了：&ldo;喂，阿豪？怎么样……好，我知道了，谢谢。&rdo;挂了电话，聂辰问阿蟹：&ldo;潘昱雄是不是有产业在邱楠山？&rdo;&ldo;有啊。&rdo;阿蟹说，&ldo;邱楠山南区有他的私宅，周围好几百亩都被他买下来了，全是树林，搞的整个别墅跟城堡似的，那儿平时就他一个人住，除了偶尔带几个很宠爱的情人过去，很少有人进去过，很私密呢。&rdo;聂辰面沉如水，看了看表，已经是快十点了，便重又拨了霍子南的手机，这次语音提示已经关机了，打去家里，仍旧没人接。&ldo;我有事先走了。&rdo;聂辰站起身，&ldo;抱歉阿蟹，要你买单了，改天我请你。&rdo;&ldo;去哪里啊？要不要我叫几个人陪你去啊……&rdo;阿蟹见他面色冷峻，也有点紧张。&ldo;没事，你把手机一直开着，要叫人我会打给你。&rdo;这天傍晚七点半，阿宽如约而至，霍子南跟着他上了那辆银灰色的奥迪，车子穿越了整个市，沿着海滨大道驶了半个钟头，最后进入了邱楠山密密的林区。&ldo;这是要去哪儿？&rdo;霍子南疑惑地问，&ldo;不是生日派对么？&rdo;&ldo;潘先生说，今天的派对在别墅开。&rdo;阿宽说，&ldo;我们马上就到邱楠山别墅了。&rdo;天色渐黑，车子到达潘昱雄幽静的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车子驶进了黑色的雕花铁艺大门，铁门在背后无声无息的关上了，车子停在门口喷泉边的道路上，阿宽熄了火，很客气地说：&ldo;霍医生，潘先生在里面等您，您直接进去客厅就可以，我还有别的事要办，先走了。&rdo;&ldo;哦……好。&rdo;霍子南看着灯光幽暗，城堡般宏伟的别墅，隐隐有些不安：&ldo;我……我今天有些伤风，怕传染给阿杰，可能不适合跟他呆太久，如果可能，麻烦你早点送我回去行吗？&rdo;阿宽笑了笑：&ldo;您还是给潘先生说吧，我随叫随叫。&rdo;霍子南只好点头，刚下车，阿宽就驾着车离开了。别墅一楼的大门悄然打开，潘昱雄走了出来，深灰色的衬衫，浅灰色的毛背心，黑色的长裤，看起来和平时一般温文尔雅：&ldo;子南，你来了，请进。&rdo;霍子南提着礼物走进了大厅，因为山上的气温比城里要低得多，也很潮湿，大厅里已经燃起了壁炉，橙色的火光跳跃着，整个房间都暖融融的。霍子南脱下风衣，潘昱雄帮他挂在玄关的衣架上：&ldo;坐吧，欢迎来我的别墅。&rdo;这座别墅从外面看是巴洛克式的欧式建筑，室内装饰却完全是洛可可风格，奢华中带着靡靡的情调。一楼三层挑空的客厅非常空旷宽敞，紫红镶着金边的帷幕懒散地低垂着，金色的家私雕刻着中世纪的绘画，繁复的水晶吊灯缀在高大的穹顶上，映着彩色的玻璃，将整个空间都照的影影绰绰，暧昧无限。怎么看，都不像是适合为小孩子办生日派对的地方。而且，完全没有潘杰的影子。&ldo;潘先生。&rdo;霍子南意识到有些不对，疑惑地问：&ldo;这就是你给阿杰组织的派对？&rdo;&ldo;为什么是给阿杰组织的？&rdo;潘昱雄笑了，&ldo;阿宽没有跟你说清楚么？今天是我的生日啊。&rdo;&ldo;呃……&rdo;霍子南愕然，想了想才反应过来，确实，阿宽只说是生日派对，并没有说是阿杰的。回想起来，潘杰的病历上向来只有年龄，没有出生日期，不然他也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ldo;怎么了，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rdo;潘昱雄半真半假地板起脸，&ldo;不会是这么讨厌我，想要拂袖而去吧？&rdo;&ldo;哦……不是。&rdo;纵然有些被戏弄的恼怒，良好的教养还是让霍子南否认了自己的不悦，递上手中的礼物：&ldo;生日快乐，抱歉，我以为是阿杰的生日，买的大概不太适合你。&rdo;&ldo;噢，还有礼物。&rdo;潘昱雄有些意外，示意他坐在沙发上，随后坐在他身边，打开了盒子。&ldo;哦，是飞机。&rdo;潘昱雄挑了挑眉，&ldo;还从没有人送过我这个，说实在的，小时候我是很想要这么一架飞机模型的，可大哥总不给我买。&rdo;由衷的欣喜浮上潘昱雄一向深沉的面孔，眼中的笑意泛起温和的波光：&ldo;这是我收到的最意外，也最和心意的礼物。&rdo;拍了拍霍子南的手背，&ldo;谢谢你子南，你的礼物和你本人一样，总是给我意外的惊喜。&rdo;看着手中精致的飞机，潘昱雄连日来阴霾而紧张的心情真正开朗起来，忽然觉得今晚这个决定，做的出乎意料的正确。其实，这个派对原本是定在市最豪华的五星大饭店举行的，当初光与会人员的名单就长达十几页。因为与二当家胡焕在集团公司的投资规划上起了冲突，潘昱雄连着一个多月来都奔走在十几个堂主之间，费尽心思才在两天前以压倒性的优势迫使胡焕放弃了他的构想。股东会结束当天，他送帮派中一个耆宿回v市，返回的路上，秘书递上了他生日晚宴的计划书。当潘昱雄看着那一大串宾客名单的时候，想到自己的生日将要在那些虚伪的别有用心的奉承中度过，忽然觉得烦透了。作为海盛的掌舵人，潘昱雄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也一直尽职尽责地做着一个大佬该做的一切，他经常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现实，那些所谓真诚的亲情友情爱情很可能都是送自己下黄泉的利器，是作为一个老大万万不敢奢求的。但，扛了这么久，十几年如一日地扮演着海盛大佬的角色，很累。尤其这次，连着一个月奔走于十几个堂主之间，神经高度紧张，纵然他精力过人，还是觉得疲劳而萧索，一点也不想再应酬一场喧闹的生日晚宴。任性一次吧，毕竟，36岁，本命年的生日，一辈子也只有一次而已。&ldo;取消吧。&rdo;他合上计划书，闭目仰靠在后座上，对前座的秘书说，&ldo;告诉各个堂主，还有客户和合作商们，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今年的生日就不办了。&rdo;秘书答应了，潘昱雄靠在那儿闭目养神，取消了宴会，他又有些落寞起来，陪阿杰玩闹一个晚上？或者……叫那个妖娆的小明星过来？不……想到这些，他就感觉索然无味，提不起一丝兴致，人生乏味啊，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搜肠刮肚也想不到怎样才能让自己快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