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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递上文件,&ldo;陈总‐‐&rdo;陈池抬头看了她一眼,&ldo;帮我冲杯咖啡,不加糖。&rdo;苏浅浅悲愤的想撞墙,陈总难道您不记得昨晚和桑榆站在一起的那个姑娘了吗?为什么一点表情都没有?&ldo;我也要杯,加糖。&rdo;闲散的某人开口,嘴角带着笑意。苏浅浅一直把自己的工作定义为打杂,如今还要添上一笔,女仆。冲了两杯咖啡进来,她放下后,就匆匆地走了。陈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头一皱,嘴里一片甜腻。&ldo;怎么了?不合胃口?&rdo;黎旭阳浅笑,喝了一口,一嘴的苦涩,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果然毛手毛脚的。忽然,他看向陈池,这不太不像他的风格了,秘书连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好,陈池反而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眼睛骤然眯起,斜斜的看着他。&ldo;有话直说?&rdo;陈池拿起文件,快速的翻看。&ldo;哥,她不会是你的‐‐&rdo;陈池眸光如剑一般射过去,薄唇一抿,&ldo;她是桑榆的好朋友。&rdo;黎旭阳恍然大悟,不由得抿嘴笑了笑,得,爱屋及乌。这个桑榆倒真是有本事。苏浅浅给桑榆发了一条短信:我们陈总有人脸识别障碍!!!桑榆此刻心情正压抑着,闷闷地坐在办公室里,她回了一条:看来你今天妆画得好!手里拿着红笔,准备批改作业本,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ldo;主任怎么说?&rdo;赵冉青坐到她旁边,轻声问道。桑榆耸耸肩,&ldo;这个月的奖金没了。&rdo;赵冉青一顿,&ldo;这算好的了,之前学校有个老师也是因为类似情状被学校开了。&rdo;&ldo;那我还真是幸运了。&rdo;这个帽子硬生生的给她扣下,她能说什么,总不能扒着主任的手祈求,两眼含泪的哭诉秦子墨是因为家庭原因出走,和她没关系。秦家对于这件事一直是低调处理的,没想到校方竟这么快收到消息,她就纳闷了。&ldo;你也看开,这学校毕竟豪门子弟颇多,我们惹不起。&rdo;桑榆冷冷的一笑,惹不起,她这辈子惹不起的太多了。苏浅浅拿出抽屉里的小镜子,上上下下看看,心里油然满足,自己化妆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忽然间上方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ldo;上班时间不是让你来打酱油的,苏小姐。&rdo;苏浅浅手一抖,小镜子差点都摔地上了,她立马站起来,垂着头,&ldo;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rdo;说着,手上的动作倒是很快,抓起桌上的文件就跑了。黎旭阳立在桌边,抿着嘴。苏浅浅跑到影印室,心里呼了一口大气,今天真是撞邪了。一个下午,苏浅浅忙绿地穿梭在办公室里,累的和头驴子一样。下班的时候,她先打探了一下总裁办公室,也没什么动静,笑嘻嘻地和同事打完招呼,就走了。她自我暗示到,黎旭阳应该不会真的让她去干洗衣服了,银子守住了。兴冲冲地去取自己的小铁驴,公司的员工宿舍距离办公大楼大概有三站路,她就自己买了一辆电动车,怎么说自己也是有车一族。跨上车,刚刚开到大门口就被一辆黄色的保时捷跑车拦住了,车窗缓缓而下,里面的人露出脸,灿烂地一笑,&ldo;苏小姐‐‐&rdo;声音轻轻扬扬,甚是好听。苏浅浅掀起头盔,礼貌的笑着。&ldo;我的衣服,苏小姐准备怎么办?&rdo;明明当头是炽烈的阳光,刚刚还是一片刺目,怎么忽然感觉有一大团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头顶呢?苏浅浅咽了咽口水,黎旭阳穿着粉色的衬衫,一手搭在车窗,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悠哉地看着她,她双手紧紧地握着车把,真想一把按到底,溜之大吉。&ldo;我刚刚去您办公室,准备去拿衣服的,看您不在,我才走的‐‐&rdo;&ldo;喔,是吗?&rdo;黎旭阳挑着俊眉看着她,苏浅浅掌心一片虚汗,后背一阵濡湿。黎旭阳转头递给她一个袋子,苏浅浅呐呐地接过来。&ldo;尽快给我,我可不喜欢衣服上占着一股子菊花味。&rdo;丢下这句话,车子就一溜烟的绝尘而去。苏浅浅欲哭无泪,咬牙切齿,心里瞬间骂了黎旭阳八百遍,资本家就是吸血鬼,愤恨地将袋子往车篓里一扔,气的脸色却一阵白一阵青,一件西装对他们算什么?就这么斤斤计较,她诅咒他今天爆胎!忽然间,旁边又一辆车停在她前面,她翻翻白眼,眼珠正处在四十五度,&ldo;苏小姐。&rdo;苏浅浅抬头,白眼瞬间变成了秋波,柔柔弱弱,脸上堆上了狗腿的笑容,&ldo;陈总,您下班了啊。&rdo;陈池的眼睛移到车篓,又将视线转回了她的身上,随即了然的笑笑,&ldo;苏小姐,昨晚上谢谢你送她回去。&rdo;&ldo;不用客气,应该的。&rdo;苏浅浅刚刚跌落谷底的心顿时又充满了活力,脸上神采奕奕。远远地看着陈池的车消失在眼前,她恍恍惚惚地反映过来,敲了一下头盔,怎么谢她,这谢的有些莫名其妙。再次见到叶向东的时候,桑榆正准备去药店买药,只不过,一出门就看到叶向东气质卓然地倚在车边。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一派风采。时光似是穿越了,仿佛那年,白衣少年,风度翩翩。他好像早已料定到桑榆会出来一般,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桑榆恍惚地看着他,眼神忽明忽暗,浓密的睫毛上下眨了眨,顿时眼前明亮了许多。她翩然一笑,&ldo;向东,好巧啊!&rdo;&ldo;不巧,因为我一直在等你。&rdo;一分一秒地等着她,如果她不出来,他就要进去了。桑榆恍惚地扯了扯嘴角。这是她第一次坐在叶向东的车里,车里挂了一个大红色如意结,倒是没有街上卖的精致,她细细的一摸,线条突兀,手工倒是粗糙了,&ldo;很漂亮。&rdo;她木然的说道。心里某个角落被狠狠揪了一把,嘴角微微一记苦笑。叶向东同样也望着那个如意结,怔怔的出神。两人久久的沉默着。许久,叶向东一声轻叹,然后急速地开着车子。车子在一家私房菜馆停下来。桑榆抬起头,比起四年前,如今门面装潢的更加的精致了。流光易逝,很多东西变得更加美好了,似乎唯有她越来越倒退。丝竹管乐,声声悦耳。温馨的包厢里,桑榆摸着一角那个典雅的景泰蓝花瓶,来来回回,像是在寻找着什么?&ldo;喜欢?&rdo;叶向东立在她的身后,沉声问道。他灼热的气息完完全全地笼罩着她,桑榆鼻尖轻轻一动,眉间细微的一皱,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她收回眼神,讪讪地一笑,缓缓开口,&ldo;你还记不记得,我家以前也有个景泰蓝花瓶,和这个一般大小‐‐&rdo;桑榆抽回手,声音低低的,那是桑书江爱不释手的宝贝,&ldo;我一直以为是个仿真品,呵呵,后来被我不小心打碎了,妈妈‐‐&rdo;说道这两个字时,她嘴里已是一片苦涩,&ldo;妈妈罚我跪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爸爸回来‐‐&rdo;桑书江一回来,就看到桑榆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那时候家里还没有铺上地毯,地砖上一片冰冷,她记得桑书江一脸的仓惶,紧张的抱起她,把她抱到床上,轻轻地揉着她的双腿,一脸的伤心。桑榆惴惴地看着他,看到父亲的难受,她伸出小手,抚着他的眉头,诺诺的说着,&ldo;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看见上面有灰尘‐‐&rdo;桑书江拥着她,有些哽咽,&ldo;阿愚,没关系‐‐我的阿愚是爸爸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任何东西都比不上。&rdo;桑榆眼里泛着泪光,垂下眼,看着眼前的瓶子,慢慢地敛去眼角的泪。提起回忆,叶向东再也控制不住,上前拥住她,声音有些无法自制的颤抖,&ldo;阿愚‐‐阿愚‐‐&rdo;&ldo;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过的‐‐好不好?&rdo;好不好?桑榆的指尖轻轻地摸索着他的衣服,慢慢地环住他的腰,这个怀抱还是和以前一样宽大,温暖。那时候,她多么期望他能在她身边,这样的抱着她,可是没有,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抱着自己,独自熬过了那四年。泪水终于无声的落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胸前,这么多年的委屈,似乎要在此刻喷发了。四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季,桑榆高考结束后,等到考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光了,她一个人还在大门口徘徊,双腿都酸痛了。她和父亲约好,等她高考结束,桑父一定回来接她的,可是等到了下午,等来的却是姗姗来迟的叶向东。当时她觉得很奇怪,烈日炎炎,她拉着叶向东买了冷饮,一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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