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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编磬的缺失部位确实能卖出天价，然而却只能在黑市上转手，而且要非常小心。展行又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直到清晨时分才睡着。刚睡着不到两个小时，电话响了。&ldo;你妈的……&rdo;展行满肚子火，正要挂电话。&ldo;展小贱！&rdo;热情洋溢的声音骂道：&ldo;没大没小，擦！&rdo;展行瞬间清醒了，笑道：&ldo;嘿嘿，二舅。&rdo;孙亮说：&ldo;少容说你在西安？我今儿飞机过来，来看看交易会，顺便带你回北京玩几天？&rdo;展行看了躺在床上，仿佛还在熟睡的林景峰一眼：&ldo;你也来古董交易会吗？&rdo;孙亮：&ldo;是呐，你在哪家酒店？给个名儿，二舅来找你……&rdo;展行爬过去摇熟睡中的某人：&ldo;景峰，我家……&rdo;林景峰闭着眼：&ldo;中午坐火车，去山东。&rdo;展行：&ldo;哎，我要去……山东，马上就得走了，火车票都买好了。&rdo;&ldo;擦！&rdo;孙亮道：&ldo;你跟谁一起呢！玩得挺高兴的么？&rdo;展行嘿嘿嘿地笑，又沉默了，孙亮在电话那头问缺钱不，展行忙道不缺，又说&ldo;我给你看点好玩的，短信发过去。&rdo;孙亮答知道了，便挂了电话。展行微笑着把墓室里拍的照片发了不少过去，一抬头，发现林景峰怀疑地看着自己。林景峰：&ldo;你马子？凯子？&rdo;展行：&ldo;没有的事，我二舅。&rdo;孙亮回了短信：【擦，谁看这些玩意，你长高了么？照片看看！】展行头发乱糟糟地躺在床上，自拍了张，发给孙亮，后者又回【多吃点，太瘦了。】便不再来短消息了。展行叹了口气，眉目间有股淡淡的惆怅，又睡了会，直到中午方打着呵欠起身。林景峰：&ldo;走吧。&rdo;展行洗漱完毕，咂吧嘴，一脸不乐意地跟着林景峰。早饭的kfc马路对面就是西安历史文化博物馆，广场口挂着巨大的电视墙，博览会开幕式已经结束，正在举行文物拍卖会。恰好是礼拜天，周围足足加强了一个连的警备，守得水泄不通，街上的市民驻足观望电视墙，墙上播放古董文物的旋转图，下面附有解说以及出土地点。展行踮起脚尖：&ldo;看一会，我就看一会……&rdo;林景峰也仰头看着电视墙，大部分文物他也叫不出名字，这些藏品拍卖者都不能匿名参拍，最后流传到谁的手中，一一登记在案。倒数第五件出场的，恰好就是他们前天半夜挖到的编磬，唯独缺了一个。残缺品卖出了五百万的高价。展行说：&ldo;可惜了，少了一块。&rdo;林景峰低声警觉地说：&ldo;怎么这么快就拿出来拍卖了？&rdo;展行也发现了点不对劲：&ldo;对啊，按道理说，出土后起码得好几个月……&rdo;藏品拍卖全部结束，林景峰便道：&ldo;马上离开这里，不去流金堂了。&rdo;&ldo;再等等。&rdo;展行仍在张望：&ldo;你要是能得到一件压轴参拍的文物，估计就一辈子不用再……那啥了。&rdo;林景峰眉毛动了动。&ldo;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古董行业就是这样的。&rdo;林景峰淡淡道：&ldo;不过几百万只能撑一时……你还看什么？&rdo;&ldo;也是，几百万也没多少，不够买辆车的。&rdo;展行喃喃道。林景峰很有种把展行的脑袋按着去撞电视墙的冲动。第一期拍卖会结束，侧门打开，参加拍卖的客人离场，展行不住张望，林景峰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个穿黑色西服，围白围巾，戴墨镜的男人，在四名保镖的保护中走了出来。男人不算太高，目测只有一米八，戴着枚锃亮的钻石耳环，痞兮兮地笑了笑。保镖拉开车门，把他让进了一辆林肯。展行：&ldo;啊‐‐&rdo;林景峰：&ldo;那是谁？&rdo;展行摇了摇头。另一群人离场，一名穿唐装的老头儿拄着木拐，身后跟随一男一女。林景峰略有点不安，仿佛甚为忌惮那名老头，催促道：&ldo;走吧。&rdo;展行与林景峰离开了博物馆外的广场，走时林景峰又回头看了一眼。西安火车站派出所。年轻警察：&ldo;哟，又是你？&rdo;展行：&ldo;我的护照呢？&rdo;警员不客气说：&ldo;说话悠着点啊，你护照没在我手里，上回和你来那小伙子呢？&rdo;展行：&ldo;我不管了，都几天了，还没消息，今天要没找到我就赖在这里了，我就趴你办公桌上，别想赶我走。&rdo;展行取出四盒泡面，四瓶矿泉水，两包夹心饼干，一瓶可乐，端正放好。警员：&ldo;……&rdo;警员一看展行明显有备而来，登时就紧张了，最近西安市举办全国文物博览会，领导频繁指示、巡查，可不能让上头看到办公室内有刁民赖着。警员咳了一声：&ldo;小伙子，你听我说，丢个钱包是小事，人生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把时间盲目地浪费在这里，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党和人民……&rdo;展行看见办公室外走来一名中年人，于是朝面前小警员诚恳道：&ldo;叔叔，我今年才十七，时间多得很。&rdo;警察阴森森地威胁道：&ldo;我今年二十一，你叫谁叔叔？&rdo;展行小声道：&ldo;叫你叔叔还被你占便宜了，呸。&rdo;警员大声怒道：&ldo;谁打算占你便宜来着？！唉小伙子，最近很忙，没空处理你的事！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rdo;领导来了。领导的脸绿了。警员满头大汗，认真登记了展行的电话号码。&ldo;小伙子。&rdo;领导和蔼可亲道：&ldo;事情已经发生了，在这里坐着，也是于事无补的嘛！&rdo;展行笑道：&ldo;是是是，我想开了，绝不自暴自弃！&rdo;警员：&ldo;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您！&rdo;展行与领导亲切握手，提着火车上吃的泡面与饮料走了。林景峰排完队，在入站处等。&ldo;找到了？&rdo;&ldo;没有。&rdo;展行道：&ldo;他说有消息给我打电话。&rdo;林景峰嗤道：&ldo;不用想了，去补办吧。&rdo;站外有其他的渠道，只需花五元，便能由赚外快的工作人员家属带进站台，正好免了站检。火车进站，展行看了一眼手里火车票，诧道：&ldo;又回上海？&rdo;林景峰：&ldo;先去倒腾东西，装备还得再买。&rdo;展行点了点头，这次林景峰买的是硬座。对面坐着一个大妈，一个老人，林景峰面无表情地靠在椅上抻手指头，展行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玩一会，夜七点，手机响了。展行转过头，发现林景峰坐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陆少容的声音有点疲倦，似乎刚起床，打了个呵欠：&ldo;宝贝，你二舅说你今天去山东？&rdo;展行笑道：&ldo;对，但还得先去上海一趟。&rdo;陆少容：&ldo;我听到火车的声音。&rdo;展行：&ldo;正在火车上呢。&rdo;陆少容：&ldo;好的，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很有空，可以好好谈一谈了。&rdo;展行：&ldo;……&rdo;&ldo;等……等等啊。&rdo;展行拿着手机起身，穿过过道，走到两节车厢间的吸烟位，好奇地四处看了看，林景峰不在，去了哪呢？&ldo;好了，说吧。&rdo;展行背靠吸烟处墙壁：&ldo;谈什么？老头子在你旁边么？&rdo;陆少容：&ldo;他不在，谈关于前几天你的一个朋友，找上门来的事情。&rdo;纽约：陆少容趴在沙发上，展扬正襟危坐，电话开了扩音，夫夫二人都能听到。电话里传来展行警觉的声音：&ldo;谁找上门？男的女的？&rdo;火车上：陆少容的声音：&ldo;是个金发的漂亮男孩，和你差不多高，叫约翰逊，自称是你的男朋友，这是怎么回事？&rdo;展行：&ldo;我从来就没有什么男朋友，也不认识什么约翰逊！&rdo;陆少容：&ldo;嗯哼？那么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呢？&rdo;展行：&ldo;我告诉你，陆少容，那家伙是个傻……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没有任何共同语言！钱再多也没有用，下次他再找上门来，你就让陆遥朝下扔仙人掌……&rdo;陆少容：&ldo;你爸把他打发走了，那么……你喜欢男生？或者说，他认为你喜欢男生？&rdo;展行：&ldo;我对他完全没有任何感觉。&rdo;纽约：陆少容和展扬都松了口气。下一刻，扩音器里传来展行的声音：&ldo;实话告诉你们，我喜欢的人是二舅！&rdo;展扬：&ldo;……&rdo;陆少容：&ldo;……&rdo;火车上：电话里的咆哮简直要把吸烟室掀翻：&ldo;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