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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比以前壮实了一圈儿，腰板儿挺得溜直，完全没了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眉目之间凝聚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英气。白新羽本来长得挺好看，只不过平时没个正型，就知道花天酒地，有点儿本事的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个烂泥糊不上墙主，如今他除了黑了一些，五官并没有变化，笑起来依然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气质已经是前后判若两人。如果说以前的白新羽是根得过且过的歪脖子树，现在简直就是英姿飒爽的小白杨，简隋英真无法想象他这个表弟有一天能进化成这样。白新羽看他哥半天不说话，自己笑得有点尴尬，&ldo;哥，你认不出我啊，我妈都差点儿没认出来，在机场就抱着我哭，我还以为她想我呢，结果她说她太高兴了……&rdo;白新羽见简隋英还是不讲话，有点颓丧地拉过椅子坐到床前，小心翼翼地说，&ldo;哥，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呢，那你揍我吧，揍到你满意，这回你随便打不用留手，我现在可抗揍了……&rdo;简隋英憋了半天，憋出一句，&ldo;你怎么跑这儿来的？&rdo;&ldo;啊，今天我妈给你家老爷子打电话拜年，老爷子说你感冒了，我妈想来看看你，我就说我来。我在楼下还碰着老爷子的司机了，他都没认出我来，我小时候可招他烦了，嘿嘿。&rdo;白新羽的突然出现，以及他彻头彻尾的变化，让简隋英过于惊讶，以至于好半天不知道作何反应，只好又躺回床上。白新羽摸了摸简隋英的额头，&ldo;哎哟，真挺烫的，我买了药了，你先吃药。&rdo;他翻出退烧药，给简隋英倒了杯水，&ldo;来，哥，把药吃了。&rdo;简隋英张嘴吞进药片，白新羽喂他喝了几口水，把药顺了下去。简隋英缓了口气，哑声道：&ldo;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do;&ldo;其实前两天就回来了，为了能请这个假我不知道费了多大劲儿……我，那个，我其实一回来就想找你，但是，我妈说你最近……不太好，我怕你看到我，更来气……我不是怕你揍我，真的，我就是不想惹你心烦。&rdo;简隋英撇了撇嘴，&ldo;我懒得揍你。&rdo;&ldo;没事儿，等你病好了你随时想揍我都成，谁叫你是我哥呢，谁叫我做错事儿了。哥……&rdo;白新羽舔着脸撒娇，&ldo;哥，你别生我气了，我错了，我真错了，我现在真的改好了。&rdo;白新羽从小就会撒娇会来事儿，经常把大人哄开心了，给他买这个买那个，变着法子娇惯，别说大人吃这套，他一撒娇耍赖，简隋英经常也受不住。想想他干得那些事儿，还是挺来气，可现在就有些懒得计较了。他瞪了白新羽一眼，&ldo;你再怎么认错，我也不会把你从部队放回来。&rdo;白新羽急道：&ldo;我没那个意思。虽然我一开始，是挺想回家的……我刚去的时候，每天活得跟在监狱似的，我也挺，挺怨你的，不过我现在知道，哥你真是为我好。我现在想想自己以前，都不叫个男人，现在才有人样了。我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觉得我待在部队挺好的。&rdo;他又习惯性地摸了摸短短地头发茬子，&ldo;我爸妈也都挺高兴的。&rdo;简隋英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ldo;去给我找根儿烟。&rdo;&ldo;哎。&rdo;白新羽习惯性地听从指挥，起身给他找烟，围着床转了一圈儿反应过劲儿来了，&ldo;哥，不行啊，你这还感冒呢，你吃完了药，该吃饭了。哎，不对，你应该先吃饭再吃药哎呀我给忘了，那，那你吃饭吧。&rdo;&ldo;不吃，给我烟。&rdo;白新羽无奈地从床头柜里翻出烟，给他点上。简隋英抽了口烟，心里平静了很多。大过年的，能有个喘气儿的陪陪他也不错。&ldo;你去弄点儿酒，咱们喝两杯吧，跟我说说你这大半年都干嘛了。&rdo;白新羽迟疑道：&ldo;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过，你这生病呢，咱别喝酒了，我给你把饭热热吧。&rdo;&ldo;你把我当林黛玉呢？去，去冰箱柜子里都找找，小朱不知道把酒收哪儿了。&rdo;&ldo;小朱是谁啊？&rdo;&ldo;我现在的相好……去找去啊。&rdo;白新羽无奈地站起身，在屋里找了一圈儿，啤酒红酒白酒都翻出来了，他又把从老吴哪儿接过来的饭菜放微波炉里转了转，把酒菜往桌上一摆，然后进卧室招呼他哥吃饭。简隋英已经下床，换了身麻料的居家服，宽松的领口和裤脚把简隋英的身材衬托得有几分消瘦，再加上他脸色苍白，形容憔悴，整个人看上去颇有几分病美男的味道。白新羽摸了摸下巴，&ldo;哥，你没以前壮了，你多长时间没健身了？&rdo;简隋英一屁股坐在桌前，先喝了口酒，低声道：&ldo;没时间。&rdo;白新羽傻笑着掀起毛衣，指着自己的腹肌，&ldo;哥你看，我现在身材可好了。&rdo;简隋英连头都懒得抬，他这时候才感觉到饿得胃有些疼，就放下酒，开始吃饭。白新羽自觉无趣地坐下，他看简隋英低落的样子不习惯，就自顾自地给他讲部队的笑话，讲起来就没完没了。简隋英烦得不行，只得主动开口，&ldo;说说吧，你刚去的时候怎么样，后来怎么样了。&rdo;&ldo;哦，刚去的时候别提多惨了。一个新兵宿舍十六个人，十六个人挤一间屋子啊，我操，脚臭味儿熏得我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然后那帮人都瞧不起我，嫌我拖后腿，成天欺负我……哥，我长这么大都没受过那么多气，我妈要是知道了得心疼死。&rdo;简隋英&ldo;哼&rdo;了一声，&ldo;你拖人家后腿不挨收拾才怪，送你去部队就是去锻炼你的。&rdo;白新羽撇了撇嘴，&ldo;那也太狠了吧，他们打我都挑穿衣服看不着的地方打，可缺德了……&rdo;简隋英皱了皱眉头，抬眼道：&ldo;还打你？&rdo;&ldo;是啊，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妈的可欺负人了，我刚去哪儿真是天天哭，都没人管我。&rdo;简隋英啪地把筷子拍到了桌上，骂道：&ldo;你他妈傻啊，人家打你你不会还手啊，你不会告诉领导啊。你知不知道你表现得越孬种人家越要欺负你，你来一把狠的，看谁还敢动你。&rdo;白新羽委屈地说，&ldo;你说得来劲儿，一屋子人都排挤我，我怎么反抗啊。&rdo;简隋英听着来气，&ldo;妈的，老俞头的孙子不跟你一个班的吗，我托了他舅舅告诉他，让他照顾照顾你，你受欺负不会去找他啊。&rdo;白新羽的表情变得特别怪异，他嘟囔道：&ldo;别提了，就他整我整得最狠。&rdo;简隋英&ldo;啧&rdo;了一声，&ldo;你个没用玩意儿，我手机呢？我给他舅打个电话。&rdo;&ldo;哎，别，哥，不用了。&rdo;白新羽越过桌子按住他的肩膀，笑道：&ldo;哥，不用了，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站在你面前吗。我也知道自己一直受欺负不行，所以我后来就努力了呗，其实他们整我也是因为我不上进，经常拖累他们跟我一起挨罚，后来我成绩上去了就好了。我现在在部队混得不错，你不用操心了。&rdo;简隋英看了他一眼，&ldo;真的？你自己解决了？&rdo;&ldo;嗯，真的，我要还混得那么憋屈，这回回来你们拿鞭子抽我我都不会去的，我没事儿了，过完年就回部队了。&rdo;简隋英对白新羽，倒真有些刮目相看了。他这个弟弟以前有多不中用，一家子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如今却有模有样的，简隋英不能不感到欣慰。白新羽给他哥夹了一个大鸡腿，然后放下筷子，郑重道：&ldo;哥，以前我不懂事，让你操了不少心。现在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哥你一句话，我先把简隋林和李玉这俩龟孙子收拾一顿，保证他们俩月下不来床。&rdo;简隋英想了想简隋林，又想了想李玉，前者已经要个把月下不来床了，后者他觉得白新羽去找他纯粹送死。他摇了摇头，&ldo;别得瑟了，你过几天就回部队了，别惹事儿。我要收拾他们，有的是办法，你不用操心。&rdo;&ldo;我还能呆好几天呢，你放心吧，把他们堵巷子里打一顿，谁知道是我啊……&rdo;简隋英拿筷子敲了敲碗沿，&ldo;吃你的饭吧。&rdo;白新羽不服气地撇撇嘴，闷头扒了几口饭，又兴奋地抬起头，&ldo;哥，今晚咱们出去玩儿吧。&rdo;&ldo;大过年的，上哪儿玩儿。&rdo;&ldo;我听朋友说有个gay吧，今天开门，都是外地不回家的，一起聚一聚。&rdo;简隋英根本不感兴趣，不咸不淡地说，&ldo;你什么时候关心这消息了，你不就喜欢大胸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