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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炽灯下，宋依脸色苍白得可怕：&ldo;甄律师，我让你为难了吧？真对不起。&rdo;&ldo;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我只想替你辩护。&rdo;宋依呆了一秒，脸色渐渐寂寞，&ldo;知道吗？我从来不想做演员。演的不是自己，没有自己的人生，在媒体和粉丝前带着面具。为了曝光和上位，牺牲很多东西。不过对我来说也还好，反正进这个圈子前，我就没什么可牺牲的了。&rdo;她淡淡一笑，非常平静，&ldo;我喜欢画画，想做画家来着。可16岁……永远忘不了那天，回家太晚，经过巷子时……有6个人，其中有个很胖很重，很恶心，我觉得我的胃都要被挤……&rdo;&ldo;宋，你不用说这些细节……&rdo;甄意眼神无处安放，一抬眼，眼睛被灯光刺得生疼。&ldo;他们怎么都进不去，&rdo;宋依没听，平常地继续，&ldo;蛮横地尝试，一个一个，我疼得恨不得把心脏挖出来，疼得哭着喊妈妈，结果给妈妈这个词召来粗鄙的羞辱。他们得逞了，我没想过时间能那么漫长，一秒一秒分割到无限。完事后，他们还言辞辱骂，往我身上撒尿。我一直在流血，身体内部被撕裂，住院很久。妈妈申诉无门，那几个人家在我们小城里一手遮天，警察睁着眼睛说瞎话。妈妈走投无路，拉着横幅去申冤，反而被打。她就静坐喝药自杀，以为可以引起关注，但没有。&rdo;甄意握着拳头，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新闻中的社会惨剧搬到她面前，她心中悲愤得无以复加。&ldo;活着，真的好难，真的好痛苦！&rdo;宋依笑笑，&ldo;可我没有妈妈勇敢，我怕死，就去做外围，赚钱换了张脸，改行做模特了。我以前比现在还漂亮，信吗？&rdo;她扭头看甄意，甄意已不能言语。&ldo;正是因为欠我一个交代，一个审判，我才会站在唐裳这边，我才理解她的一切，才憎恶林子翼他们。我不是去上厕所的。我担心林子翼又要干坏事，才过去。但不管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当时的心情，啊，&rdo;她微微合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唇角浮起满足的笑容，&ldo;太放松了，太激动了，太快乐了。那真是我这些年最开心的一天。现在回想，我的人生都没那么凄惨了。你说，我会把给我带来快乐的人交给警察吗？&rdo;甄意以前就告诉自己，律师不要感情用事，可这一刻：&ldo;宋依，即使你杀了人，我也不会让你偿命。&rdo;&ldo;你&rdo;&ldo;见你之前，我和司瑰通过话，你的情况很不乐观，她对我说如果真的不是你杀的，务必让你说出你看到的那个人是谁？但现在，你听好了，你不想说，就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我。&rdo;她在承诺，&ldo;至于怎么对付警察，交给我。&rdo;&ldo;可正义&rdo;&ldo;去他妈的正义！&rdo;审讯室里灯光柔和，映在宋依素颜的脸上，比起镜头里光彩照人的她，更有说不出的清新纯丽。甄意坐在她身边，面无表情。问询前，司瑰陈述：&ldo;宋小姐，我们找到了一根尖端带酒红色的黑发，与你的发色一致。昨天取了你的头发做元素对比分析，结果就是你的。你说没去过案发地，现在该怎么解释？&rdo;林警官：&ldo;此刻，我们给你最后的机会做目击证人，否则，一旦成为被告，这对你事业和名誉造成的损害将不可逆转。所以请你务必主动配合我&rdo;&ldo;你是在威胁我吗？&rdo;&ldo;如果你要那样理解。&rdo;林不绕弯子，&ldo;宋小姐，我们调查了你的过去，虽然深表同情，但也认为你有足够的杀人动机。如果这件事吸引了公众注意，被他人挖出来，受害最大的一定是你。即使这样，你也不肯配合我们吗？&rdo;&ldo;谢谢您在我伤口洒上同情的盐巴。&rdo;宋依嗤笑一声，表情冷酷像不干己事，可态度明显强势，和前一次接受问讯时规矩又忐忑的她判若两人。司瑰看了甄意一眼，后者很平淡，不发言不关心。但司瑰知道，宋依蜕变成这样全拜甄意所赐。是他们疏忽了。从头发怀疑宋依时，就应该立刻审问宋依。可他们没有，而其中的间隙，足够甄意把宋依武装得泼水不入。林警官问：&ldo;能先解释一下头发的事吗？&rdo;宋依耸肩：&ldo;有人栽赃我呗。警官，林子翼之前招惹过的人少吗？想杀他的人少吗？不要以为他最近惹了个大案子，就认为杀他的一定和唐裳有关。或许是在其他方面和他有仇的人，想把你们往这方面误导呢？你们敢排除这种可能性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