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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该是刚从饭局过来，个个面色红润，满身烟酒之气，刘秘书看样子已经喝高了，发现有人进来，愣是盯着坐他旁边的郑哲瞅了好半天也没认出来，他看了郑哲一会，后又别过头就跟旁边的人继续扯：&ldo;就你那智商你还送礼？你直接拿钱过去，人家跟你都不熟怎么收？谁知道你什么来历？&rdo;说完又将郑哲的手抓过去：&ldo;哥们，你送过礼没？&rdo;郑哲打算勾火机的手生生的给刘秘书拉过去，也颇无奈：&ldo;送啊，遍地都是佛，你不上供行么……&rdo;&ldo;你怎么送？&rdo;郑哲把手抽出来，拿了火机给自己点烟：&ldo;熟的直接点钱，不熟的送贵重物，跟他说假的，不值钱，看着玩行了，别有心理负担。&rdo;&ldo;上道！&rdo;刘秘书拇指一竖，又去喷他身边的人：&ldo;你知道我们之前那个老大怎么收礼么？99年咱们这的一个着名企业家去给他送了一个清瓷……我跟你们说啊，那玩意有这么大，我有一阵子喜欢古玩，研究过这个，那瓷瓶一看就是文物，不是文物敢往我们老大面前拿么？结果这个逼居然说是他爸插花用的普通瓶子，看我们老大爱养花，说寻思拿来当个花盆，我操他妈他爸是康熙皇帝么？还鸡巴插花呢，你知道那玩意值多少钱么？&rdo;……郑哲听的直笑：&ldo;鸡巴插花……好成语。&rdo;李庭云脸颊染红，有点微醺，听郑哲冒出这句话来，他摘下眼镜，边擦边笑：&ldo;你真粗鲁。&rdo;郑哲弹弹烟灰：&ldo;嗨，一般粗吧。&rdo;说完又瞅了一眼旁边的人：&ldo;怎么你摘了眼镜我就觉得不认识你了呢？&rdo;李庭云本来要戴，听他这么一说，捏着眼镜的手又放在膝盖上：&ldo;你认为哪样顺眼？&rdo;郑哲一瞬间觉得姓李的这么说有点娘娘们们的，但他没多想：&ldo;都一样。&rdo;李庭云戴上眼镜：&ldo;其实不一样。&rdo;自打郑哲进来后，吴江舟就一直霸着麦克风唱歌，其余的人排不上号，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郑哲跟李庭云聊了一整晚，喝了不少黑方，也不知道是李庭云喝多了，还是郑哲多想了，郑哲总觉得这哥们跟平时不太一样，眼神儿不大对，还欲言又止的，他好像要跟自己说点什么，可扯了半个晚上，俩人一句正经话也没说。十点的时候郑哲在吴江舟的高音中出了包间。他百无聊赖，被吵的脑仁疼，要走也不让，只能借口上厕所出来清静清静。郑哲捏着剩余的烟，漫无目的的在走廊里溜达，刚过了一个路口，张春天忽然从对面的一个包间里窜出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郑哲这个方向来。张春天看见他也是一愣：&ldo;巧了嘿。&rdo;郑哲看看那边摇晃的门，又看看他：&ldo;你们也在这儿？&rdo;张春天经过郑哲，并没有停下来：&ldo;我撒个尿，回头聊。&rdo;郑哲把烟头摁在走廊的灭烟石上，双手插兜，慢慢悠悠的往张春天出来的房间那边走。他越走越慢，越过了那扇门，寻思寻思还是倒回去了。郑哲站在门口，仔细的听了一会儿。里面一点动静没有，这里的隔音虽然还算不错，但门板是不隔音的，门上有一条玻璃，他大着胆子靠在上头往里瞄了一眼，里头亮着彩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郑哲往两边看了看，接着推门入屋，发现有个人蜷在沙发上睡觉，小嘴红红的，不用细看也知道是谁。郑哲抬手搓了搓脸，长吁口气。巧啊，真有缘，可光有缘没用啊，光有缘是钝刀子割肉啊。他站在门口，没往里进也没往外出，只打量了一下现场，在心里琢磨这是要走，还是换场子了。桌面上布了一排方口杯，全是喝过的，连冰桶里的冰都没融化，歌曲是暂停的，人是熟睡的。外头骤然响起突兀的男声，像是在吵架，可听了半天又只有他自己的声音，所以更像是训斥。郑哲很好奇，他挪了一步，半个身体探出门去。今天这家ktv其实不易营业，顾铭跟老陈在这边不说，大猫也过来了，没事先约好，就这么意外的全齐了，小猫在包间里喝多了酒，听上厕所回来的兄弟说顾铭在这，立刻就想起那天的憋屈事儿。他闷了两口酒，仗着大猫坐镇，默不作声的领了三个小弟打算上来跟顾铭好好掰掰，还想着最后一次，行就行，不行就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