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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问静本来是不想杀人的,可是我们要逼她杀人。”韦家族长道,虽然在现场的时候胡问静动手打杀了几个佃农,但是在昨日胡问静的计划之中是没有打人杀人的,她只想找一些人唬住佃农而已。
“我们怎么可能如她的愿呢。”某个韦家的长辈笑着,只要纠纷一起,韦家的人手就会直接下狠手,绝对不会让事情和和气气的收场。而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些刁民人贱嘴贱,彻底惹怒了胡问静,胡问静主动开始杀人,根本不需要韦家的人手动手。
“最妙的是胡问静主动要求所有人都蒙住了脸,谁也无法指证我韦家插手。”一个韦家的长辈笑着,虽然韦家派出的人手都是生面孔,但是难保不会被人指证出来,胡问静竟然自己作死填补了这个漏洞,简直是天要其死,不得不死。
韦宇轩用力点头,只觉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学的。
“我们已经安排人手去鼓动村民和佃户告官了。”一个韦家的长辈盯着韦宇轩,这一切并不是为了韦宇轩出头,而是为了韦家。
“有上千人亲眼看到胡问静滥杀无辜,欺压良善,有数百苦主泣血告状,若是再有我等门阀出面要求陈县令主持公道,陈县令难道敢对抗门阀,对抗百姓,公然包庇胡问静?若是他真的敢无视门阀和百姓的舆论,我韦家就告到了州府,陈县令就准备回家卖白菜吧。”韦家族长淡淡的道,做了这么多事,每一个细节都是有目的,胡问静跳进了这个坑后绝对爬不出来,唯一的悬念是会不会顺手收拾了陈县令而已。
韦宇轩露出了不屑的笑容,陈县令算老几,收拾不收拾都无所谓,尸位素餐之辈而已,谯县什么时候轮到陈县令说话了?他长叹一声:“没想到胡问静竟然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啊,当日胡问静对韦某的大恩大德,未有一日或忘,韦某还没有机会亲自向她报恩呢。”心情大喜之下必须着人将自己抬回房间痛饮几杯。
韦家族长和几个长辈互相看了一眼,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也就韦宇轩这个菜鸟信了。韦家确实向胡问静提供人手了,可是只安排了不到百人,全村只有几百人的小村子而已,有近百个壮丁出手还怕摆不平?而且韦家也不一定要助胡问静摆平的,韦家只是要胡问静认为自己人强马壮可以暴力收租,然后在过程中沾染些血腥而已,何必安排大量的人手?人多了反而增加了暴露的可能。但这次暴力收租事件之中胡问静却有数百手下,虽然不曾亲眼看到,但各个韦家的手下禀告的消息都是胡问静至少有两三百个手下,个个雄壮魁梧,这就有些超出韦家诸人的预料了。
“是王家柳家赵家的人手?”有长辈猜疑,韦家能安排人参与,王家柳家赵家也行。但很快又摇头否定了,若是王家柳家赵家安排了两百余人参与,胡问静何必四处招人,又何必吸收了韦家安排的百余人?
“个个雄壮魁梧,出手狠辣,难道真的是军中的人?”一个长辈意有所指。根据韦家的手下的禀告,胡问静的手下们一开始似乎故意看着他们是不是肯卖力,见他们卖力打人了,这才一拥而上,用更凶残更勇猛的姿势将村民们一扫而光。能够比韦家的手下们凶残的也就只有军中健卒了,而在谯县有能力沟通驻军调动军中健卒的人只有陈县令了。若真的是陈县令,这其中是不是有其他深意?
“陈县令对我们各个门阀怨恨是有的,但恨到要调动士卒警告我们或者杀了我们,怎么看都不至于。”韦家族长摇头,陈县令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到谯县赴任的朝廷命官,谯县门阀脑子进水才会与陈县令结死仇,大家做事都在潜规则之内,没道理忽然翻脸。
“那究竟是谁?”其余长辈苦思良久不得要领,谯郡门阀已经敲打过韦家了,韦家也老实认栽,胡问静肯定没什么背景,这两条路都可以排除,那么胡问静到底哪里来的几百个手下,还个个能打。
大堂之内渐渐的安静了,韦家各个长辈都想到了一件事,在有不明势力插手之下,到
底还要不要继续坑死了胡问静?
“事到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韦家族长慢慢的道,在韦家派了近百人作为胡问静的打手,并且被那些势力知道并关注之后,韦家已经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不管那神秘势力是谁,都只能继续走下去。
“我们对付胡问静的都是正大光明的手段,不怕对方反击。”韦家族长眼神坚毅,胡问静自己作死,韦家只是推了一把,怪的了谁?
……
“青天大老爷,我们冤枉啊!”熟悉的喊声激起了谯县百姓的记忆,百姓们纷纷质问:“难道胡恶霸又来?”
数百人披麻戴孝,抬着五六口棺材,搀扶着几十个浑身都是绷带的人慢悠悠的走向县衙,领头的人不时的抛洒着纸钱,而数个青壮高高的举着十来面旗帜,旗帜上白底红字触目惊心,“胡问静杀人偿命!”“严惩胡恶霸!”“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诛不足以正国法!”“胡问静丧尽天良!”
数百人每走十步,就有一人带头仰天嘶吼:“青天大老爷,我们冤枉啊!”身后数百人齐声呼应,悲惨的呼声惊动了天地,风起云涌,旗帜翻转,百姓身上的麻衣飘动,纸钱狂卷,悲凉的气息笼罩了谯县的街道。
“是那些佃农和村民!”有百姓反应极快,立刻就猜到了这些人的来历。
“他们竟然有胆子到县衙告胡问静,有种!”有百姓竖起了大拇指,还以为那些村民和佃户被胡问静打掉了所有的骨气,没想到这个村子的人其他没有,就是有一身贱骨头,吞人佃租竟然也能理直气壮。
“终究是死了人了。”也有百姓叹息,这些贱人吞了地主的佃租和田地当然是过分了,但是万事以和为贵,何必动刀动枪呢,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胡问静直接就打死了人,绝对是错误中的错误,犯罪中的犯罪,过分中的过分。
“是啊,死了人了,胡问静估计要破财了。”有人根据常理推测,只要死了人了,别管对方是吞了地主家佃租的刁钻佃户,还是医院医闹的家属,只要死了人了,没死的一方就得赔钱,这就是规矩。
“只怕胡问静没这么容易赔钱。”有人摇头,胡问静不是神医是恶霸,什么时候见过恶霸赔钱的?陈县令又与胡问静相熟,这些刁民想要告刁状勒索多半是不成的。
百姓的议论声很是大声,也不瞒着谁,纵然是那数百村民佃户也听见了,好些人脚步就缓慢了几分,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立刻有人大声的鼓劲:“别怕,胡问静欺压良民,残害百姓,国法不容,天理不容!”那些犹豫的人又鼓起了勇气,跟着人大声的叫:“青天大老爷,我们冤枉啊!”“胡问静残害百姓,国法不容!”
路边围观的众人之中,有几个年轻人微笑着,这些村民和佃户本来是不太想来告状的,欺负没有势力的外乡人很容易,与顾惜名声的门阀耍赖抗租也容易,和一个手中有人命的恶霸作对就不那么容易甚至是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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