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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算虚心?”
“叫我声师兄。”
何翩然想了想,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啊,马上开口:“师兄。”
袁铮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得意之余又觉得不大尽兴,“那以后都这么叫!”
“行。”何翩然根本没犹豫。
袁铮顿时觉得很挫败,“欺负你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样强度的训练下来,每个人在晚上回到宿舍时都是疲惫难当,六月的科罗拉多泉仍然没有夏天的感觉,这样的日子用许伊的话说最适合用来睡觉。她和何翩然刚刚洗完澡正准备关灯的时候,门砰一声打开。
“怎么这么早就睡?”瓦伦蒂娜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瓦莱,你到底是不是人类啊!我看你每天的训练日程不比我少,怎么那么精力充沛!”何翩然看着她活力四射的模样真是羡慕嫉妒恨。
“只要给我吃饱了一切都不是问题!”瓦伦蒂娜自豪地说道。
“吃和睡这两个情人绝对不能拆散他们,少了一个对方的世界都会崩溃。”许伊懒懒地趴在床上,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你来干嘛?又是零食吃没了?”
“不是不是,”瓦伦蒂娜说道,“国际滑联出了今年大奖赛分站赛的安排,估计你们得明天上午才看到,我先拿给你们。”
这句话让原本瘫软的何翩然还有许伊瞬间充电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才六月初,怎么这么早?”何翩然没有想到。
“今年不是奥运赛季嘛,所有赛事都提前了。”瓦伦蒂娜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项安排,还带着打印机的温度,“风扇,这次我们没在一个分站赛了。”
的确,这次何翩然和瓦伦蒂娜没有在同样的分站赛,她的分站赛有两个,万年不变的中国站还有一个变成了在欧洲的法国站,而瓦伦蒂娜则一个日本站一个主场的美国站。
“这次你和伊维特碰面得可有点早,不过没关系,反正早晚都得你死我活。”瓦伦蒂娜说完就发现许伊在瞪她,“怎么了?我说错了?”
许伊对这种性格和神经一样粗糙的人实在没办法,只好说道:“这赛程安排可不是很乐观,你看中国站,还有夏天。”
夏天的两个分站赛分别是俄罗斯站和中国站。
“国际滑联在搞什么?怎么这次都安排地捉对厮杀啊,你看我,”瓦伦蒂娜指了指自己的名字,“伊维特也在我的主场美国站。”
的确,这个安排可谓火药味十足,几乎每个人在每一站都能分到一个对手。
“大概是因为奥运会,所以想提前造势,让观众对比赛更有期待吧。”何翩然只能想到这一点了,“这次我还好不是背靠背,法国站是第二站,中国站是第五站,这中间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瓦伦蒂娜随后把消息用自己的推特发了出去,很快,各大花滑论坛上群情激昂,冰迷们自然很享受这个安排,热烈的讨论连何翩然她们都没有想到,当然这种刺激让她们更好奇这几人的选曲。
奥运赛季每个人的选曲都是慎之又慎,也没有早早对外公布,被吊起胃口的冰迷表现出抓心挠肝的状态,有人干脆跑到瓦伦蒂娜的推特下面哀嚎,说只要瓦莱肯告诉她自己的选曲,她愿意以身相许。
“是我的教练不让说,我倒没什么的。”瓦莱耸耸肩,因为无法消受这投怀送抱而有点遗憾。
不知道的只是外界,内部各路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像何翩然与瓦伦蒂娜在一个基地训练,自然清楚对方的选曲。这赛季,瓦伦蒂娜的高端优雅风格用许伊话说算是达到了顶峰,短节目选曲是德彪西的《棕发少女》,自由滑选曲是电影原声《蒂凡尼的早餐》;而夏天依旧剑走偏锋,短节目选曲是理查·施特劳斯的交响诗《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自由滑选曲来自萨拉萨蒂的小提琴独奏曲《流浪者之歌》。
第一次听说的时候瓦伦蒂娜还笑着对何翩然说,她的自由滑选曲也是小提琴独奏曲,帕格尼尼的《女巫舞曲》,这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撞曲?
这种感觉的确很微妙,虽然内容和作曲者完全不同,但乐器还有表现形式的冲突让两个人之间的对决又多了点火药味。
而伊维特的选曲则最让人津津乐道,听说所有选曲都是她自己决定,并且会参与和教练的编排,这让何翩然佩服不已。
伊维特的短节目选曲来自歌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咏叹调《我愿生活在美梦中》,自由滑选曲则是瓦格纳的名篇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女武神》。一个抒情到极致,一个慷慨激昂,连她们这些同场竞技的选手都对伊维特的表现有所期待。
这样的选曲也让人油然生出紧迫感,奥运赛季,每个人都拿出了最强的配备,大战来临之前,哪怕是一点点火星都有即将兵临城下的感觉。
第二天,队内各人都拿到了名单,陈教练开了个会,这段时间他实在太忙,各个项目都要顾及,人都瘦了一圈,奥运会的压力不只是给运动员,教练也负担不清。就连从来都不关心体育的妈妈也在每天例行的问候电话里感慨:“然然,是不是要有什么大比赛了?怎么地方台和体育台总是播你的比赛啊?”
这样的氛围一直围绕着所有选手直到夏训结束。
在回国报道前,队里给了每个选手三天假期,陈教练说这是这半年唯一的回家假期,之后再回来就是赛季开始,想回家是不大可能了,而像之前会有些家长来北京看看孩子这种事在奥运前也不被允许。
“我可算能回家了,”许伊哀叹一声,“再不回去我妈都快忘了我长什么样了!”
很多选手都有这种感觉。
可三天的时间实在太短,很快,他们又启程回北京报道,开始准备新赛季的第一站比赛。
中国队的第一站大多数是九月下旬的法国站,上飞机出发前,何翩然在机场发现了随队的央视记者。
“怎么分站赛会有记者随队?”许伊记得只在世锦赛和一些大赛才会有这种待遇。
何翩然只回答了四个字。
“奥运赛季。”
法国巴黎的初秋阴雨阵阵,雨滴穿透树叶把凝结的寒意散布,何翩然紧了紧领口,北京这个时候还有最后的余热未退,而这里已经能闻到秋天萧瑟的气息。
这一次来法国参加大奖赛的只有何翩然和许伊还有凌凯,其他人除了中国站的比赛都被国际滑联安排在了美国站。
似乎也没想到这里气候竟然这么早入秋,陈教练有点自责没有安排好,赶忙催促大家上车,“可别感冒了,快走!”
到了主办方安排的酒店,何翩然马上冲了个热水澡驱走寒意。
刚走出浴室,她便听见许伊在用英文讲电话。
“好的,我记住了……没问题……嗯……音乐到那里我会停顿一下的……好……”
何翩然做了个口型问她是谁,许伊捂住手机话筒飞快回答:“叶戈尔尼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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