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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七，鞋子给你。&rdo;程天道把早就备好的拖鞋拿过去，&ldo;我先到厨房看看锅里的菜。&rdo;陆慎行朝程自瞥一眼，又瞥一眼，盐汽水？好多年没尝过了。程自被这两瞥给弄的浑身不自在，他不易察觉的开始检查衣着，从鞋子往上，着重检查裤子拉链，没发现一点脏污，也没什么不妥。陆慎行走过去，看着程自手里的盐汽水，&ldo;还有吗？&rdo;&ldo;没了，就这一瓶，小叔要喝吗？&rdo;程自故意那么说，等着看对方什么反应，谁知他的话刚出口，瓶子就被伸过来的一只手拿走，&ldo;我尝一口。&rdo;陆慎行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咸咸的味道，跟儿时一模一样，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那双小眼睛眯了起来，一脸好爽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变|态。程自脸色不好看，这人的言行举止都跟从前有着天差地别，那场车祸把他的生活习性都改了？说好的尝一口就是一瓶见底。陆慎行意犹未尽，他摸到玻璃桌上的打火机和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往沙发另一端斜躺着，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程自吸了会二手烟，扭过脸去看胳膊腿随意搭在沙发上的男人，他突然想起从前养过的那只老猫，也是这么懒洋洋的。&ldo;别这么看小叔，小叔会不好意思。&rdo;呵笑出声，陆慎行嘴里叼着烟，侧头去拿遥控器换台。&ldo;……&rdo;程自将脸扭回去，我看你连不好意思四个字都不认识。程天道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满身都是油烟味，&ldo;老七，中午想喝什么汤？&rdo;他挺难为情的压低声音对着陆慎行耳朵，&ldo;你上回带的鲍鱼被我拿给老三了。&rdo;不是给，是硬要吧，陆慎行没戳穿，除了程天道，程家其他人面上对原主和和气气，恭维不断，私底下都瞧不起他没文化，满口粗语。一边嘲笑他有几个臭钱显摆什么，一边又想方设法的贴上来分一杯羹。尤其是那程老三，成天想着这捞点那蹭点，典型的说的比唱的好听，十句话有九句都是假的，还有一句分辨不清真假。陆慎行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拿了根香蕉剥开，&ldo;鲫鱼就行。&rdo;程天道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他想想又觉得不对，&ldo;老七，你别不是在挖苦大哥吧？&rdo;&ldo;尽量不要放葱。&rdo;陆慎行没再多解释，他左右看看，&ldo;大嫂不在？&rdo;提到这个，程天道的注意力被转移，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ldo;带小米出去溜达了还没回来。&rdo;陆慎行这才想起程天道家里还有个不到三个月的娃娃，他的第二任妻子方汶比他小十几岁，前不久刚给他生了个女儿。老来得女，不是谁都能有这福气。几分钟后方汶带着女儿从外面回来，热情的把孩子给陆慎行抱，&ldo;来，让小叔抱抱。&rdo;臂弯里有软呼呼一团，陆慎行肌|肉僵硬，&ldo;大嫂，把她拎走。&rdo;&ldo;老七，小米在对你笑。&rdo;方汶眉开眼笑，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ldo;她知道现在抱着她的是小叔呢。&rdo;陆慎行翻白眼，你宝贝女儿不到三个月，现在两只眼睛闭的紧紧的，你这么睁眼瞎真的好吗？走过来的程自说，&ldo;阿姨，我爸喊你。&rdo;&ldo;哎，好。&rdo;方汶对陆慎行交代两句就去了厨房，留下陆慎行在原地凌|乱。托住小孩屁|股的手掌那里突然一热，陆慎行眉头跳起，他大步走到程自面前，弯身把小孩放他腿上，快速闪开。湿|热的地方贴着腿|部，程自全身毛孔张开，&ldo;阿姨，小米尿了！&rdo;厨房的方汶立刻放下菜刀，又拿了起来，旁边的程天道见她不出去，就准备自己去弄。&ldo;你也别去。&rdo;方汶低头切芹菜，严肃着脸，&ldo;小自那个毛病得改掉，不然以后谁跟他过日子都受不了。&rdo;十几年都没改掉，医生也看了，一点没变，哪可能这么简单，程天道叹了口气。客厅一团乱，程自脸色大变，整个人都跟炸了一样，他绷着神经在小推车里找到新的纸尿裤摊开一兜，把小孩放车里就去洗手间，将自己的十根手指对着水龙头里里外外洗了不下二十遍。整个过程中程自的表情是认真且专注的，好像是在做一件神圣的事。围观到底的陆慎行眼皮跳跳，这对叔侄都不是一般人。程天道年轻时候当过酒店大厨，做的一手好菜，色香味俱全，桌上的气氛和乐融融。&ldo;小自，给你小叔倒酒。&rdo;&ldo;我喝果粒橙。&rdo;陆慎行说。桌上静了一秒，随后而至的是方汶豪爽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