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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惜猛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著女子。“不、不是……”摇头,凤惜喃道:“不、不是的…爹爹、爹爹他……”想起,爹爹眼里,那淡淡地,难以察觉的温柔,嘴角总是微微扬起。站在自己身边,有时候,陪著自己练字;有时候,会陪自己放风筝;有时候,会抱著自己,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抱著自己……不会的,他相信爹爹。爹爹……“知道爷为什麽到如今还没来救你麽…?”梓榕笑著,道:“那是因为──”在少年耳边轻声道:“你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没有…任何用处…?胸口一疼,凤惜看著那张脸,有著狂喜。无力向後仰,耳边是那刺耳的狂笑声。他们走了……凤惜无力动弹,口里有著腥甜味,自己…自己要死了麽…?不要…不要…还不能、还不能死。还不能…迷糊间,似乎有人,隐约站在自己面前,看不清脸。凤惜吃力地扬起手,想抓住些什麽。忽然,一只手握住自己的。凤惜胸口一痛,眼里只馀下一片黑暗。xxx影警戒地搂紧了怀里的男子,另一只手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一刻都松弛不下。这时候,一阵强烈的压迫感袭来,那是前所未有的,让人觉得…恐惧的压迫!马蹄声渐近,影咬牙,就是死……也要保护好教主!这时候,抬头,瞧见的是那清冷至极的眼神。坐在马上的男人,银白的发丝,精致得几乎让人叹息的五官,但是那眼神,足以让人退避三舍。没有人,愿意与这不似凡人的男人为敌。稍是一眼,影便明白,自己如何,都胜不过眼前这个男人。“这是…怎麽会?”男人身後,传来汉子粗厚的声音。只见,曹帅驭马而上,在男人身後停下,一双眼惊愕地看著影怀里的男子。“这不是…那个公子哥儿…?”影向後挪了挪,戒备地看著来人,突地,眼前一寒。利剑已在眼前,那剑身发出的寒气,如此逼人。“惜儿…在哪里。”影微愣,却缄默不答,将怀里的男子护在身後。手一抖,想是要拚上一拚,不想,剑方出鞘,男人只稍一掌,便让他硬生生撞倒在一旁。男人下已经了马,眼里透著寒光,却是走向那昏迷的男子。突地,脚下被一只染血的手死死捉著,“不要…不要…伤害教主……凤惜…在……”男人睁大眼,“说!”无奈,影已经昏去。男人狠狠甩袖,冷声低吼:“曹晖,把这两个人带回去,剩下的人,继续搜──!”一股难闻的药味儿,凤惜猛地睁开眼,喘著气,额上尽是汗水。艰难地从床上坐起,只是个粗糙的板木搭成的,凤惜茫然地瞧了眼,便环顾四周。“啊……”手掌传来揪心的痛,凤惜疼得眉头都拧在一块儿,抬起来看了看,已经上了药,凤惜闻了闻,被那药味熏得皱眉。简陋的屋子,只有一张床,还有张椅子,角落有著锅碗。凤惜原想下床,无奈另一只脚怎麽也抬不起来,甚是疼痛,想是伤到了筋。脑中,突地闪过女子那狰狞的面容,凤惜霍地一震,不为那人,而是那句句深入心底的话。不会、不会是真的……“咿呀──”那门缓缓敞开,原是有些昏暗的屋子透进了光。凤惜眯起眼,定定一瞧,只见,一个纤瘦的身影映入眼帘,凤惜一顿。那人上半张脸裹著层层白纱,只留著一双眼。那人似乎没看到凤惜般,将手上的柴放在一边。又从怀里取出一个油包子,却是一拐一拐地走近凤惜。凤惜仰头,只见那人站在床边,将那油包子打开,里头是几块香饼,凑到凤惜跟前。凤惜疑惑看著,觉得那双眼直直盯著自己,便拿了块送进嘴里。还是热的。凤惜咬了口,甜的。笑了起来,便也大口大口地咬著。想来,也是真的饿了。凤惜吃完了一块,又看了眼那人。那人将那油包子交到凤惜手里,便又站了起来,想是要走到外头。“谢、谢谢。”那人顿了顿,背著凤惜,点了点头,便又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凤惜看著那人的背影,愣了会儿。而後,拿了块饼,急不急待地含入嘴里。xxx湿冷的地牢内,那清冷的男子被高高架著,身上尽是鞭伤,可那暗红的眸子却依旧绚烂。四肢被禁锢著,那精细的锁穿过了四肢筋骨,这种痛非常人所能忍受,就是个内力深厚的汉子,也决不能在受这种非人的罪罚後,还能面不改色。男子抬眸,一双厉眼瞅著那站著的雪衣男人。只见,那绝美的容颜却是前所未有的阴冷,那双凤眸,似乎要将眼前这玄衣男子狠狠穿透。二人对峙良久,男子嘴角微微扬起,眼里却是浓浓的杀意。“早该料到,这种卑鄙的手段,只有暗皇大人才能想得到──!”一旁的狱卒咒骂了声,又往男子的脸掴了一掌。男子被打了偏,突地,传来那阵阵笑声,如此刺耳。突地,男子眼眸狠狠一瞪,那狱卒生生退了几步,竟是吓得一脸惨白。“惜儿在何处?”冰冷至极的声音,凤韹走上前,俯瞰男子,一身月牙白的袍子,那束著的银白发丝,和那隐没在黑暗中的男子,相视。男子瞳孔一缩,“惜儿──”嫣然一笑。“是我的。”凤韹的手,缓缓抚向男子被高高架著的手臂,眼眸里寒光一闪,男子猛地仰头,咬牙。那手臂,硬生生被那内力穿过,想来,是要废了。“说…惜儿,在什麽地方?”凤韹轻喃,那轻柔的语气,却是足以让人寒入骨子。“惜儿…被你藏到什麽地方?”徐徐抚向男子的面颊,只见,男人那绝丽的容颜,嘴角缓缓漾开,那是足以迷惑天下人的笑颜。“珞儿,”男子浑身一震。“这张脸…要是全扭在一块儿,你说──该是如何好看。”那笑容猛地隐去,“要是惜儿看见了,可就再也忍不得了……”如此,惜儿便能只看自己一人,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了,不会再想别人……“暗皇且慢。”人未到声先到,这世上谁还有胆子拦截凤韹的,就属水氏族长如云。水如云远远走来,便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自然急急奔来。“这……”瞥了眼男子,水如云眉头微蹙,没好气道:“暗皇大人可真是急躁,要是水某完来一步,可真的出大事了。”瞥了一眼。呿,两人抱在一块儿,成什麽体统。莫不是趁自个儿好徒儿下落不明,旧情复燃了罢……凤韹冷哼了声,挥袖侧身。水如云上前,静静打量了眼男子,见他亦是别过首。“啧啧啧…这伤,暗皇大人还真是不留情面呵──”转过头,难得正经道:“只是,这会儿不快些儿找到水某的徒儿,怕是不行了。”凤韹望向水如云,见他亦是铁青著脸,“这是何意?”水如云冷笑,道:“绝命蛊,子蛊必连蛊母,两者相依,永生永世。”这东西,可是当年自己切身嚐过的。凤韹一顿,水如云继续道:“看样子,暗皇大人该是明白了,这蛊母子蛊心脉相连,可不能相离太远,时日一长,双方便会承受那刺骨之痛。”转头,目光落在男子身上,语气越发冰冷。“水某倒是好奇,曜华城主…或是,檀玄教教主哪来这玩意儿。”周身寒气袭过,只见,凤韹的剑已然出鞘,直直对著男子,杀意尽现。“惜儿在什麽地方──!”男子仿偌未闻,目光低垂。水如云一惊,连忙制住凤韹。“万不得如此!要是蛊母一死,子蛊必定不能活。”这时候,男子面向凤韹,脸上是妖异的笑。“凤韹…惜儿的命,和我是相连的,我们二人当年本该一块儿,是你硬是拆散了我和惜儿……”“如今,再也没人分得开我和惜儿…再也没人了!呵呵哈哈哈哈──!!”xxx“吓──!”凤惜猛地起身,汗水浸湿了衣裳。抚著胸口,觉得一刺,艰难地扶著床边。突地,一个人轻拍抚自己的背。凤惜转头一瞧,便见那包著白布的容颜。夜里一瞧,那双眼竟有些骇人。凤惜倒抽一口气,那人一顿,走开了些。“我……”见到一抹异样的神色从那双眼里一闪而逝,凤惜恨不得掴自己一掌。“我…谢、谢谢你救我。”那人静默良久,凤惜便又颤颤道:“你…不会说话麽…?”一出口,觉得自己这话不好,便也乖乖噤声。那人走到凤惜跟前,摇了摇首。凤惜还以为那人生气,如此一见,还是自己多心了,露齿一笑。转头看了看,疑惑问道:“你睡哪里…?”这里唯一能躺的地方,让自己一个人独占了。那人顿了顿,指了指另一角,那里扑著草席子。“你和我一道躺罢,这里──”凤惜往里头钻,拍了拍空出的床板,一时大意,牵到了伤,痛得白了小脸。那人静静瞧著凤惜,凤惜一见,便倾上前用另一只手拉著他。那人迟疑了会儿,便在凤惜身边躺下。凤惜身子虽小,那人看样子也是个少年的模样,两人躺在一块儿,那小床板依旧有些挤。那人显得有些不自在,凤惜却是望里头一靠,便沉沉睡了去。这几日,著实让他累著了。那人坐了起来,萤亮的黑眸,瞧著凤惜的睡颜,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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