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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了两三声，那边接起，一道低沉的男声，&ldo;你好。&rdo;杨静忙说：&ldo;你好，我是北外英语系的学生……&rdo;还没说完，那边忽问：&ldo;杨静？&rdo;杨静一愣。那边慡朗一笑，&ldo;我是陈家炳。&rdo;傍晚，杨静换上一件保暖的羽绒服，戴上围巾手套出门。光秃秃的枝桠分割开深蓝的天空，远处是高楼的灯光。风很冷，她脸埋得很低，仰头往路口张望。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喇叭，杨静回头，路旁一辆汽车打着双跳。杨静犹豫片刻，正要走过去，那车子却启动了。车在她身旁停下，紧接着车窗打开，陈家炳笑道：&ldo;上车。&rdo;杨静却站着没动，&ldo;陈先生，我晚上还有课，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那边那家咖啡馆里聊一聊。&rdo;陈家炳瞅着她，几乎没见犹豫，笑说：&ldo;行，我找个地方停车。&rdo;陈家炳在旁边找了个车位，停好之后往回走。杨静穿了件浅色的羽绒服，大约是冷，两只手都cha在口袋里，低垂着头，长发也跟着垂落下来。头顶是一束昏黄的路灯光，照得她从围巾里露出的脸，带着一种怅然的温柔，陈家炳眯眼看了她数秒，朗声笑说：&ldo;这地方停车位真不好找。&rdo;杨静这才回过神，抬起头来&ldo;嗯&rdo;了一声。进了咖啡馆，杨静找了张靠窗的桌子。服务员送来菜单，杨静没看，直接点了热巧克力，然后将菜单递给陈家炳。陈家炳也没看，径直将菜单递回给服务员，点了美式咖啡。陈家炳脱下外套，笑说：&ldo;你晚上几点的课？&rdo;&ldo;还有半个小时。&rdo;&ldo;那行，咱们就长话短说。&rdo;陈家炳便将翻译的要求简洁明了地陈述一遍，末了问杨静能不能胜任。杨静没说话。陈家炳笑说：&ldo;准你带着文曲星。&rdo;杨静不带情绪地笑了一笑，&ldo;陈先生……&rdo;&ldo;哎，暑假就说了，叫我炳哥。&rdo;杨静很淡地蹙了一下眉，&ldo;……我在给一个高三的学生当家教，那几天可能没时间，要不我给您介绍我的其他同学？&rdo;陈家炳闻言，脸上神情没变，却是沉默了一下，片刻才笑说：&ldo;那行，不耽误你学习。&rdo;服务员端上咖啡和巧克力，陈家炳将咖啡杯往旁挪了挪，换了个极为闲适的坐姿，笑说：&ldo;往后我在帝都待的时候多，你要有什么困难，尽管打我电话。&rdo;杨静不冷不热地道了声&ldo;谢谢&rdo;。&ldo;过年，跟你哥打了几局牌。&rdo;杨静一怔，没说话，只两手拢住了装热巧克力的杯子。陈家炳看她，&ldo;你过年怎么没回去？&rdo;&ldo;厉老师怀着孕，我回去给她添麻烦。&rdo;陈家炳笑了笑，颇有些意味不明，&ldo;知道你侄子的预产期吗？&rdo;杨静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ldo;四月十号。&rdo;杨静垂着眼，半晌，&ldo;嗯。&rdo;陈家炳目光一直定在她脸上没动，这会儿端起咖啡杯来喝了一口，又说：&ldo;我托大，大家都叫我一声炳哥。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讲义气。早些年你哥在我手下干过，既然如此，那就是兄弟。况且马上要跟你哥合作，以后来往更多。还是那句话，你在帝都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尽管找我。&rdo;杨静如何听不出来陈家炳话里的意思，这会儿只得按捺着心里泛起的厌恶之情，极为客气地说了一声：&ldo;谢谢炳哥。&rdo;陈家炳抬腕看了看表，&ldo;你去上课吧，别迟到了，得空我请你吃饭。&rdo;杨静立即放了杯子，当即就要起身，瞥见陈家炳老狐狸似的两只眼睛微微眯起，便强迫自己仍旧坐着没动，&ldo;好的，谢谢炳哥。&rdo;陈家炳似这才满意，&ldo;赶紧去吧，我再坐会儿。&rdo;外面寒风肆虐，杨静裹紧围巾，一刻也不愿逗留，赶紧朝教学楼走去。她不清楚陈家炳此行的用意，却本能觉察到危险。对于杨启程生意上的事，她所知虽然不多，但也略有所闻，知道陈家炳这人在旦城的势力盘根错节，她跟杨启程轻易开罪不起。到了教学楼下，杨静却毫无上课的心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绕到一旁，找了个背风的位置，掏出手机。杨静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名字，半晌，才按下去，举到耳边。片刻，没听见动静，她疑心自己手指冻僵了，没有拨出去。正要放下，却听见电话接通的声音，杨启程说：&ldo;杨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