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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么早睡啊，今天要守岁呢！&rdo;她坐起来，拿过平板电脑放到两人中间，&ldo;挑一个电影吧，不然就看看春晚好了。&rdo;他随手点了一个，零点的钟声恰好在这时敲响。她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亲：&ldo;过年好。&rdo;&ldo;过年好。&rdo;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像缺失的半个圆终于找到契合的另一半，内心的空洞也终于被填满。大年初一，程东脱下白大褂，洗手消毒，准备下班。护士抱了红鸡蛋进来，同在洗手的进修医生问：&ldo;哪来的红蛋啊？有谁在除夕夜生孩子了吗？&rdo;&ldo;是程医生昨晚会诊的那个病人家属送来的，孩子还住在新生儿病房，说是给产科、儿科和所有昨天参加会诊的科室都送了，母子平安，表示感谢，过年也图个吉利。&rdo;红蛋并不是真的鸡蛋，只是做成蛋的形状，拧开来，里面是进口的巧克力。还真是父亲的风格。程东拿着一颗喜蛋站在那里出神，莫澜探头进来：&ldo;洗好手了吗？可以下班了吗？&rdo;他随手把东西放进衣服口袋里：&ldo;嗯，走吧！&rdo;莫澜跟他手牵手并肩走进电梯，见他垂眸沉默，说：&ldo;喂，大年初一可不能愁眉苦脸的。怎么了，是不是没收到压岁钱不开心？&rdo;她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塞给他：&ldo;呐，给你压岁钱，意思意思，别嫌少啊！&rdo;&ldo;你这可不像给压岁钱，倒像给的夜度资。&rdo;他故意冷着脸，把钱又塞回给她，&ldo;小姐，不知你对我昨晚的服务还满意吗？&rdo;莫澜笑得靠在他肩上：&ldo;满意是满意，不过没有保持微笑，差评。&rdo;他摇摇头：&ldo;其实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不知昨天那孩子怎么样了。&rdo;&ldo;想知道？去看看不就行了。&rdo;她示意他抬头看电梯楼层，原来她根本就没按1楼的按钮，而是按了新生儿病房所在的7楼。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脸上一点细微的情绪变化都瞒不过她。☆、清风不解语〔1〕&ldo;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呗！&rdo;莫澜轻轻推了他一把。程东叹口气，放弃最后的踟蹰，踏入新生儿病房。儿科的值班医生认识他，走过来说：&ldo;程医生，来看昨晚的那个宝宝？&rdo;&ldo;嗯，他情况还好吗？&rdo;&ldo;还好，在温箱里，你可以进来看看。&rdo;程东和莫澜穿上无菌衣帽和鞋套，放缓了脚步，慢慢走进去。新生儿病房里不止一个患儿，大多都躺在温箱里，有些出生就身体状况不好的孩子要么腹胀如鼓，要么呼吸困难，每呼吸一次胸口都大起大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偶尔还有奶声奶气的啼哭声。莫澜抓住程东的衣袖，有些戚戚然地说：&ldo;看看这些宝宝，我们成年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着？&rdo;命运多舛的小生命从出生起就学着与命运抗争了。程东牵住她的，径直走到挂着程一一牌子的小c黄前。&ldo;就是这个了。&rdo;莫澜凑过去，眉眼含笑：&ldo;哎哟，挺可爱的嘛，比你的小邻居们好多了。&rdo;至少没什么奇形怪状的病症，顶多是比正常的新生儿看着要瘦弱一些。&ldo;嗯。&rdo;程东解释道，&ldo;他只是早产，肺部发育不完全，所以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肺部发育好，就可以出院了。&rdo;&ldo;可怜的小家伙，这么小就要打针。疼不疼啊？&rdo;莫澜不自觉地把说话的声音都放低，生怕一不小心就惊扰到小宝贝。他看起来实在太脆弱了，手脚细小得就像玩具，她不由感叹道，&ldo;这手脚好小，针要怎么才能埋进血管啊？&rdo;&ldo;所以通常都是从头部打进去，也避免他手脚乱动而脱针。&rdo;&ldo;这样啊……&rdo;她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欢喜，忍不住碰了碰他脚上挂的小牌子，自言自语道，&ldo;你叫程一一啊？&rdo;程东无奈轻笑：&ldo;这是我爸的习惯。孩子没想好名字的时候，就用横线代替，我那时候是一条横线，雯雯是两条横线，我们都叫过程一一。&rdo;&ldo;是吗？&rdo;温馨可乐的段子，莫澜却没有笑，她低头看着孩子，眼里的复杂一闪而过。新生儿病房的护士拿了奶瓶过来，递给程东道：&ldo;该喂奶了，今天他可以吃一点点配方奶，程医生你要不要试试喂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