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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德尔为此沉默了一会儿，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受完，然后他觉得这一段沉默的时间还算合理，眉头皱起，像是经过了详细而细致的考虑，回道：“比起不小心被撕碎，这点问题还是能克服的。”

  这倒算是实话，所谓的密闭黑暗本来就没有这回事，克服什么的更是轻而易举，相比之下日记本受到损坏要重要的多了。

  不过也正因为是实话，这坦诚至极的模样落在了侧写师的眼里，原本还不那么确定的答案因此而变得清晰确切起来，灯光穿过空中的人影在皮肤细白的脖颈上晕染，跟那蓦然扬起的笑容一样几乎要晃的人眼花。

  这就是说，日记本被破坏，确实是可以影响到魂体的，同理可得，其他的魂器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消灭。

  “我比你快。”笑着的绿眼少年这样说，其中的内容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得到所想要的答案的度，比对方得到想要的力量的度要更快一些。

  诺埃尔是不知道里德尔打消了从自己身上吸取力量的想法的，不过这话也没有说错，里德尔是不想从诺埃尔身上吸取，但他仍然打算通过诺埃尔从别的人身上吸取，而诺埃尔得知其他魂器的下落的度比这要更快一点。

  诺埃尔是一个喜欢明哲保身的人，不过这不表示所有事情都得排在这之后，他同样不介意冒险，要得到其他魂器的下落，他不可能去明显阻碍对方从自己身上吸取力量，而比一下是自己获取答案的度快还是对方吸取力量的度快他还是赌得起的，就跟他说的一样，出于在很多方面占有优势的现状，人为调整里德尔眼里的时间并不难，而这也意味着他拥有更多的优势。

  并不知晓年轻侧写师想法的灵魂愣了愣，下意识地询问对方，“什么？”

  虽然作为巫师诺埃尔还是能感觉到一点来自灵魂的……如果这个算拥抱的话……但是这不妨碍他穿过对方站起来，没有实体也仅仅只能做出动作的假象而已，所以他转过身来，后背靠向了桌沿，右手压住了还放在桌面上的日记本，他正对着年少时期的魔王，说道：“你失败的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一些，vo1dy。”

  这一称呼听上去略显亲昵，可有的时候越是亲昵的称呼所造成的威胁压迫感反而越强，就比如说现在这种情况，或者是诺埃尔当初回到巫师界篡位时的那种情况，这不意味着两人的关系事实上有多好，仅仅是来自熟悉的敌人的问候罢了。

  “……我不知道你对这个称呼有没有印象，毕竟看起来这个时候你才……16岁？”见到对方还是并不非常了解情况……或者说意识到了已经陷入某种危险境地却还对事并不十分了解……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诺埃尔变脸可没有一点预兆……一身麻瓜浴袍的少年歪了歪脑袋，这一会儿倒是真真正正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惑人的色调，补充道：“vo1demort？或者是……1ord？”

  那一声1ord叫的音调略微上扬，这个词本身所具有的双重意思在这样的语调下听在有心者的耳朵里，就多了几分色气的意味，诺埃尔将日记本拿起来，放在胸前，像是十分重视这东西似的，看向日记本真正的主人的眼里一片沉静。

  他正在等着面前少年魔王的回答。

  诺埃尔的话并不长，但是信息量还是不少的，里德尔虽然是少年时代，分析一下情况的能力还是有的。

  对方说自己失败，即是他们俩在胜负对弈中，而他又提到自己现在的外貌年龄是16岁，就是说诺埃尔认识16岁之后的自己，那么这场对弈很可能就是跟16岁以后的自己有关，而后面提到的称呼……老实说，他还是有印象的，毕竟原名汤姆什么的太过烂大街又对他来说没什么品位，他一直想改名字来着，而刚好诺埃尔提到的就是自己中意的。

  也就是说，之后自己确实按照自己所想的改了名字，并且认识了诺埃尔，然后生了什么事，自己的日记本到了对方的手里，而这一段时间的所谓和谐相处，也完全就是两人都心怀鬼胎地配合着对方做戏而已。

  “或者你要看一下我的记忆吗？”诺埃尔这样说，提的问题完全出乎意料，乍一听还会有种在为你着想的错觉感，然而接下来的话则完完全全的证实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怎么好，他说：“毕竟要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死了，那感觉岂不好像是我在欺负一个无辜受害者一样了？”

  好吧，那何止是不怎么好，完全就是显而易见的杀意。意识到这一点的里德尔感觉自己很委屈……这也不算难以理解，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面对自己幻想过美好未来的对象表现出对自己的杀意的情况下都能适应良好的，更何况他通常也不怎么会有关于未来计划的对象，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待在日记本里，基本没他什么事，这就有点飞来横祸的感觉了。

  然而对于诺埃尔来说则不是这样的，虽然这是vo1demort才16岁，好像没做什么的样子，但是不管灵魂分成了几份，他的三观、性格……本质上的一些东西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区别，不存在什么性格迥异还会有真正的无辜者，再者说要制作一个魂器就必须要杀人，这就相当于对方在16岁的时候就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更加不存在无辜与否的争论。

  见到里德尔的表情，诺埃尔挑了挑眉，抽取了自己相关的记忆，出于上一次没法在将记忆抽取出来以后直接教给莱斯特查看的经历，秉持着“学习使我快乐”原则的巫师界暴君，还是在深刻研究下稍微改良了一下这方面的魔法，虽然由于时间精力问题不是非常完善，但要达到现在想要得到的效果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