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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目光如剑扫视堂下百官,厉声道:
“难道三省六部都是吃素的?没了醇亲王,你们就什么事也办不好吗?
“既如此,大家以后也不必来点卯上值,都回家种地去,只叫醇亲王一人干活就成!”
“陛下——息怒!”百官吓得慌忙跪下,心道这不是陛下您最愿意看到的么?
女帝以前嫌百官事儿多,嫌早朝累,总是变着法儿把事情塞给醇亲王或原路踢回去。
怎的今日……反倒开始嫌弃百官不奏事了?会不会是跌湖里把脑子跌糊涂了?
同样疑惑的,还有醇亲王本人。
她听出了女帝话里对她的不满,也感觉到了女帝的明显变化……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大家正纳闷,斜里出来个绯服官员,官职为尚书左司侍郎。
他手持工牌,开言便要弹劾云麾将军中饱私囊侵吞军中粮草。
语气激昂,言辞恳切,仿佛云麾将军犯了十恶不赦之大罪一般,恨不能立刻将她捉拿下狱。
却没有一处说到有关侵吞过程、细节、证人等。
一时间,百官议论纷纷。
顾浅虽没有治国经验,却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辎重于军队而言跟性命一样重要。
尚书左司侍郎弹劾云麾将军侵吞军中粮草,且不说此事真假,单说这人这个行为——是真的尽职尽责,还是要裹乱?
眼下,云麾将军和开国侯即将带着虎贲军班师回朝,他却在女帝跟前弹劾人家,恐怕居心叵测的成分更多。
退一万步说,云麾将军是清白的。
但她今日若下令彻查,即使日后还人家清白,人家心里也埋下了一根刺。
破镜尚且不好重圆,何况大将人心?
只怕,女帝就算是问上一句“尚书左司侍郎可有证据”,此话一旦传扬出去,也会叫虎贲军上下将士寒心。
哟!真是好狠毒的计谋!
顾浅揉着太阳穴问:“户部往年欠的税银都入库了吗?”
是这样吧?她记得历朝历代都有拖缴税银的事情。
“啊?”尚书左司侍郎一噎。
顾浅一字一句问他:“朕也不为难你,只问这五年来,各州各县欠了朝廷多少税银?户部追缴了几成,剩余几成何时可以收到?”
赵太保提起过,女帝这些年荒废朝政,云麾将军和开国侯率大军去北疆打仗一走就是六年,庞大的银子开支几乎将国库掏空,且如今各州各县都有拖欠税银的情况,加上醇亲王贤王之名远扬……
女帝的帝位实在是岌岌可危!
所以她在朝上胡言乱语,也是想看看百官作何反应,以后好调整策略。
“这……这……”尚书左司侍郎看了一眼户部尚书,然后“噗通”一声跪下,不再言语。
顾浅凶巴巴盯着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来说,朝廷这五年来盈收几何?可有法子叫老百姓能多盈余一点,又能叫国库充盈?”
户部尚书也“噗通”一声跪下,伏地不言。
顾浅冷笑,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
“真是可笑至极!自己分内事都做不好,天天眼珠子盯着别人,是一点儿老脸也不要了!”
知道文官武将不对付,但好歹人家就要班师回朝了,这个时候出来使绊子,是打云麾将军的脸,还是要打她女帝的脸?
顾浅深知,朝堂人心涣散主要原因是女帝荒淫无道。
老板无能,底下人才敢懈怠。
此时云麾将军班师回朝,她绝不能让案件翻到明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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