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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殿。
顾浅只带了岑沐年进去,其余人候在殿外,守着不许人出入。
两人进了东方颀寝殿,见他耸眉搭眼地坐在圆桌旁。
“都退下。”顾浅道。
新换的宫人很听话,不以东方颀唯命是从,他们出去时还将门关上了。
顾浅从腰封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将里头淡黄色粉末悉数倒入桌上茶杯里,用手指搅和搅和。
搅着搅着,她皱起了眉头。
“你瞧瞧是不是放多了?颜色有些浓。”她端起茶杯唤岑沐年过来看。
岑沐年侧过身瞧,何止是颜色有些浓?刺鼻的味道隔老远就闻到了!
他道:“是放多了,估计灌下去人要成大傻逼。”
顾浅抬眼看着他问:“那怎么搞?总不能浪费吧?”
“问题不大。”岑沐年道,“先灌半杯看看效果。”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浑然不将一旁的东方颀放在眼里。
东方颀一直冷眼瞧着二人你来我往,自始至终坐在圆桌边未动过。
别的不清楚,但那种淡黄色药粉,他再清楚不过。
那是他给女帝下了六年的慢性毒药!
若在以往,他尚敢尽力一搏拖延时间,逃出宫后便是天高地远。
如今,虎贲军班师回朝,八千铁浮屠尽归女帝麾下,定远将军又同女帝走得这样近……
东方颀最近一直在琢磨哪里出了纰漏?
所有人都知道女帝与岑沐年关系很僵……
顾秧明明说云麾将军回京后她就有了最大的筹码……
为何……为何成了今日这般境况?
“来,大郎,喝药了!”
顾浅一手端着茶杯走过去,还“贴心的”吹了吹。
岑沐年将玄铁扇往腰间一插,没忍住笑出了声。
“西门大官人,你笑什么?”顾浅故意夹着嗓子问,“还不过来帮忙?”
岑沐年脸上腾起一阵红晕。
他没好气地数落东方颀:“瞧瞧你把她逼成什么样了?自己老实把药喝了,免得本将军动手伤了你。”
东方颀近日神魂不宁茶饭不思,清瘦了不少,却依旧一副神仙姿态。
“不知陛下这是何意?”他幽幽说道,“若陛下嫌我碍眼,大可以和离,不必行如此下作之事。”
顾浅听了,“当”地一声将茶杯放到他面前。
“下作?”
她从腰封里摸出一块羊脂白玉亮了出来:“你好好瞧瞧,这是不是你跟顾秧私通那晚落下的?”
“朕隐忍不等你承认,你却虚与委蛇,还妄图毒杀朕!你有脸说我下作?”
东方颀一见到顾浅手中的玉佩,瞬间脸色煞白。
他暗暗攥紧拳头,肩膀微微抖动。
这是他每天都在苦苦寻找的家族玉佩。
此时此刻,那一块玉佩明晃晃地捏在女帝手里,像是他的催命符。
他曾想过让东方家再送一块进来,可是季符离风急火燎地整顿后宫将他的心腹一并落,连贴身的文嬷嬷都不许出宫。
自那时起,他就如同一只被困在后宫的金丝雀。
他的消息出不去,外面的消息也进不来。
而他背后的东方家族,见岑沐年获封定远将军之后,愣是一点儿水花都没翻起来,大有弃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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