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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凉。
不日,碧波城暗探来回信,列举近三年知府唐昭以及城内大小官员沆瀣一气做下的种种恶行,小字密密麻麻整整写了数十页。
顾浅看完,脸色铁青,对岑沐年说杀唐昭势在必行。
她将信件扔在书桌上,问他:“你既早知他是这种人,为何不直接砍了?”
任由他为非作歹多年,鱼肉城内外百姓。
要是他早砍了唐昭,说不定她就不会遇险。
岑沐年纤腰靠在凤椅上,以手扶额道:“浅浅啊,此事你话了容易办,我私下办容易惹祸上身,搞不好精心布下的情报网要被朝廷一网打尽。”
再说了他之前人在北疆,鞭长莫及,有什么事情不能尽快反应做出指挥。
最重要的一点,顾浅不来,他的情报网永远都会潜在暗处。
管它什么碧波城上京城如何动乱!
他见过数个世界的繁华与萧条,对朝代更迭这种自然现象并没有什么兴趣。
深秋时节。
早朝前的跑圈改为室内八段锦,由武将站在前排,带着百官开练。
曹圆直等人离京后,女帝暗中成立纪委监察组巡查地方官的消息被人泄露。
太傅曹定远气冲冲回来了,经崇武门入上京城之时,被赵太保请去府上闲聊吃饭。
“老哥哥尽管放心,陛下同我保证过,纪委监察组官员在谁的地界上身死或负伤,当地九品以上官员夷三族。”
曹定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哼!”
赵太保赶紧亲自为他续满杯,又道:“若是在州县交界处出事,则两州县九品以上官员夷三族。你瞧,陛下这般做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曹定远饮完第二杯,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怒喝道:
“胡闹!圣贤有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这么做不是让地方官寒心么?”
还将他的宝贝好大儿当刀子使。
赵太保端起酒杯轻轻嘬了一小口,眯起眼睛放下杯子问他:“天上下雨,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曹定远不解,如实作答:“天上下雨,滋润万物,自是好事。”
赵太保又问:“若是暴雨连绵数月不停呢?”
曹定远拧起眉头道:“暴雨连绵,数月不停,河堤冲毁,庄稼遭殃,百姓无粮,天下危矣!”
赵太保双手一摊:“那不结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话是没错。可若有人以权谋私,只手遮天呢?难道不该纠察?”
曹定远不说话了。
他历来刚直不阿,身负盛名,桃李满天下。
却没有良策以治世,更不能说服女帝当一个圣明仁君。
“老哥莫急,既回来了,先好好歇歇吧!”赵太保说,“陛下最近忙,不一定得空宣你。”
“你……”曹圆直一时气结。
赵太保一直写信唤他归京,言辞恳切,却从未提过是陛下的意思。
他此番回来,也是因为担心儿子,自个主动回来的,并不是陛下盛邀。
说白了,他走,他回,陛下似乎并不在意。
他只是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赵太保瞧他眉宇间有落寞之意,便问:“近日朝中有一桩怪事,你想不想听听?”
曹定远斜了他一眼,道:“我说不想听你就不会说吗?”
“嘿嘿嘿!”赵太保拿起酒壶给他满上,悠悠说起了碧波城的事……
“你说奇不奇怪,知县罪恶滔天畏罪自裁,知府却升了官?”
“我看陛下就是胡……”曹圆直“闹”字还没说出口,便被赵太保一根手指堵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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