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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他几步跑到小艇边，贝脱和另一名水手已经上了艇，等他一跳上来，迅速离开了岸边。

“亲爱的拉尔森，不要忘了我啊！”雷利笑容满面地向拉尔森挥手告别，拉尔森痛得呲牙裂嘴，满头冷汗，歪倒在地上，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渐渐远去的雷利，把他俊美的形貌和飞扬的笑容牢牢刻在眼底，低声地自言自语：“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

大船继续在海上航行，邓肯不再赶开雷利，反而经常把他带在身边，亲自考较他的剑术。

这天两人又一次比剑，邓肯略胜一筹，他赞许地对雷利说：“很好，你的剑术相当高明，跟谁学的？”

雷利得意洋洋地说：“朱萨克。”

“那个法国最著名的剑术大师朱萨克？”

“当然，除了他，谁还配教我？”

邓肯没有再理他，雷利兴高采烈地跟他讲起自己学剑的光荣历史，五岁启萌，十余年苦练，每年夏天都要在法国呆差不多三个月，基本上天天都要练剑，他是朱萨克最得意的学生——当然，这一点邓肯持怀疑态度，虽然雷利够聪明，先天条件好，反应敏捷，但他缺乏的是耐力。

雷利当然看不到自己的缺点，他兴致高昂地指手划脚，再次发挥他的演讲优势，直到邓肯铁打的耐心也终于耗尽，干脆利落地把他扔出船长室，叫他去自己找点活儿干干。

雷利愤懑了一小会儿，也就不放在心上，看到托比他们正在忙着收拾货舱里的东西，好奇地凑过去观望。

“这是干什么？”

“把货整理一下。”

“这我当然看出来了，为什么整理？”

“拿去卖啊。”

“卖？”雷利看了看他们正在整理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应该是从被他们最近打劫的那条船——也就是他原先搭乘的那条商船上抢来的。

“啊，这是我的东西！”雷利叫了起来，指着两口大箱子。

托比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

“嗯，反正我现在也用不着，卖掉算了。”雷利倒很大方，托比说：“不，会给你留着的。”

雷利认为这也许是认同了他的“海盗”身份，立即高兴起来，又问他们要去哪里出手这些货，怎么说也是赃物，应该另有流通渠道。

托比却推说不知道，雷利也不再问，晃回自己舱中休息。

第二天果然看到了陆地，雷利兴奋地等着看会去哪个港口，他对航海不熟，只能判断出是在向北航行，却不知道究竟已经到了哪里。

没想到船却并没靠岸，有几艘小帆船靠了上来，迅速把货物都接走了，看来海盗销赃早有接应，雷利觉得很有趣，他们说着他不懂的语言，似乎是一些行话，邓肯还是老样子，冷冰冰地跟那些人打交道，好象他们都很尊敬他，几乎没有讨价还价。买卖顺利做完，大船掉头又向深海航行。

雷利很感兴趣地去问邓肯：“那些东西卖了多少钱？”

邓肯正在品尝卖货的人送的一瓶波尔多葡萄酒，瞟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有没有五千金路易？”

还是没有回答。

“我看肯定没有吧？”

……

“还是我比较值钱。”雷利得意洋洋地说，邓肯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放下酒杯，认真地转过头来看着雷利。

“你看，我一个人就能让你赚到五千路易，卖了那么大一堆货都不到这个数儿，当然是我更宝贵了！”

“……有道理。”

“哈哈，我学过哲学，我的老师很赞赏我的，他经常认为我会青出于蓝。”

“……”

“我们要去哪里？”

“去我们要去的地方。”邓肯的回答像哲学家，雷利耸了耸肩，走开了。

15

天气越来越冷，这不仅是因为冬天近了，还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北欧，海上的风凌厉起来，纤绳发出呜呜的响声，天空呈现出一种透彻的美。

这天雷利把自己的厚衣服找出来穿，他的衣服都是时下很有身份的人穿的那种最漂亮的服装，而且这些衣服都是整套的，他不可能只穿上衣而不穿与之相配的裤子和衬衣，也不可能不配上雪亮的小牛皮长靴。

于是他花了一点时间，把他认为比较朴素的一套衣服穿好，又戴上一顶苏格兰帽子，帽子上缠绕着几条金链，用一枚镶红宝石的奖章别住，肩上披着华丽的天鹅绒斗蓬，上头绣着花，还镶着华丽的花边，斗蓬的一侧掀到身体后面去，露出他的半边肩膀和匀称的身体。

这套装束充分衬托出他优美的身材和高雅风度，像一个正要去赴宴的花花公子，他的容貌英挺而俊秀，生机勃勃，气概非凡，薄薄的嘴唇显示出他刚毅的性格，明亮的大眼睛又流露出他喜爱冒险的精神，从他的眉宇间可以看出他有思考能力，并且有当机立断的气魄。

毫无疑问，当雷利用这幅模样在船上溜达了一圈以后，引起了所有人的强烈关注，用老黑熊的话来说，“活像一只花里胡哨的孔雀”！

其实雷利穿这样的衣服很随意，因为他平常就是这么穿的，但他也知道自己这身打扮跟海盗的身份不相配，可没办法，船上没有合适他穿的普通衣服，邓肯他们的身材跟他都不一样，他也借不到衣服来穿。

“也许我应该去打劫。”雷利闷闷不乐地坐在厨房门口，用剑鞘磕着自己的靴子，自从出了拉尔森那件事，邓肯允许雷利随身带着自己的剑，以便保护自己。

老黑熊一刀砍在案板上，几乎是咆哮着问：“打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