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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天黑的时候，他就像一块破布一样，被光头扔到了雨化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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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谢谢丢地雷的同学，汗……俺突然鸭梨很大啊……

【柒】

这是在一条大船上。周围的火把把甲板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身上绑着的绳索倒是解开了。卜仓舟用手抱着头脸，很庆幸自己出门前换了装。他是真不想让雨化田的手下们发现自己的真面目。

那张几乎和雨化田别无二致的脸。

以前雨化田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太监的时候倒也没啥。现在雨化田发达了，若是让道上的人知道他居然长得和雨化田那么像，多多少少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也会给雨化田惹上麻烦。所以他出门时就算不换装，也要把脸上抹得黑黑的，身上搞得臭臭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为的就是不让别人把他和宫里那位又白又香的雨公公联想在一起。

现在这副样子，大概连雨化田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吧。

“禀督主，此人形迹可疑，身上还搜出来这个。属下不敢妄断，请督主定夺。”

是光头的声音。卜仓舟算是听出来了，害他被这光头欺负的必定是从荷包里滚出去的那枚金果子。跟着赵怀安的大汉给他的时候他只想着这玩意儿值钱，大意了。

“知道了。有问过他是哪里得来的么？”

这还是卜仓舟第一次听到雨化田和手下的人说话。那声音听起来全然没有和自己说话时的平静冷淡，反而还多了几分和蔼。

卜仓舟觉得自己的牙根在泛酸。

“问了，就知道喊饶命，也问不出个鸟来！”

“带他下去，我来问。”

卜仓舟就算打死了也想不到，在如此华丽的一艘官船上，最底层的船舱内居然还有间牢房。衙门里头有的刑具这里有，衙门里挖地三尺找不出的刑具这里也有。正中一座小小的红泥火炉上，还架着几根粗细不一的烙铁。

当然都是烧得通红通红的。

卜仓舟被两个官兵拎了进去，咔嚓两声就被困在了刑架上。雨化田信手拈起最细的那根烙铁，动作如老僧拈花般沉稳优雅。

卜仓舟眼睁睁地看着雨化田举着那根烙铁走过来，侧脸朝那两个官兵轻声说：“你们先出去。”

没人就算脱险了。卜仓舟松一口气，盘算着等这些小杂碎一走就自报家门。谁知那舱门一拉上，雨化田的手指轻轻一动，那烙铁便从卜仓舟颌下扫了过去。假胡子“嗤”地烧了一半，卜仓舟被那烧焦的味道熏得连连打喷嚏。雨化田明明凑得很近，却又举起衣袖捂住鼻子，“臭。”

卜仓舟好容易喘过一口气，大叫：“你你你当心点别碰我——”

“好。不碰你。”烙铁的方向一转，却是挑起了落在他脸颊边的一绺白发。卜仓舟吓得立刻把脑袋闪得远远的，然后又被那味道呛得直咳嗽。

“你够了！还不放开我！”

雨化田把烙铁在手中打转，垂着眼帘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仿佛在思考接下来应该烧哪里。卜仓舟被他的目光吓得全身发抖，“喂喂喂你别乱来啊！再不放我我就——”

雨化田总算正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挑，问：“你要怎样？”

卜仓舟立刻就软了。

他确实不能怎样。

雨化田换了根宽而扁的烙铁，卜仓舟只见眼前一道红光闪过，自己那件脏兮兮皱巴巴的衣服就被挑开了。

“别着急。我还有事要问你。”

卜仓舟立刻招供：“那那那个金子是是跟着赵赵怀安的人给我的——”

烙铁再往下一划，卜仓舟的裤子哧溜一下滑到了脚背上。

雨化田抬起眼帘，“顾少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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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

关于顾少棠，说起来恐怕有一匹布那么长。卜仓舟决定不说。

他无辜地眨眼：“啥？你说谁？”

顾少棠行事低调，江湖中知道她的人倒真不算多。他说不知道，雨化田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雨化田也不知是信了没有，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烙铁，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只信封。

牢房中的光线太暗，卜仓舟一下子也看不清那信封上究竟写了啥。但是发麻的头皮和发软的脚告诉他：要倒霉了。

雨化田看着他，用两根手指捏住信纸抽了出来。

卜仓舟用最快的速度改口：“你说顾少棠啊我想起来了我师父以前认识她偶尔也有生意往来不过不是很熟你不说我都不记得这个人了哦呵呵……”

为表诚意，他“呵呵”完了之后还附送一个两排牙齿全露的大大的笑容。

雨化田瞟他一眼，抖开信纸，用平静的声音一字一句念道：“杀千刀的死小舟。”

卜仓舟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好像还欠她一笔钱呵呵……”

雨化田轻轻地哼了一声，继续念：“一年前我们约好在龙门客栈见面，现在日子快到了，你别忘了啊。咱们虽说分手了只谈生意不谈感情，可做生意也是要讲信誉的。你要敢失约——”